李光荣也看透了这一点,笑道:“怎么?都不开枪了?那就乖乖放爷们走!小爷可没时间陪你们耗!”边说着话,边勒着我拖着伤腿慢慢向客车移动。
那忧郁男却缓步走了过去,将小秘书一把抱起,大步跨向客车,马四哥等人苦于我落在李光荣的手上,也不敢逼过来,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李光荣一伙挟持着我上了客车。
一上客车,黑瘦老头就发动了车子,李光荣推开车窗对外面喊道:“再见了各位,千万不要让我看见你们跟太近,不然我不敢保证我的枪会不会走火!”气的马四哥等人一阵跺脚。
我心里一阵阵发凉,李光荣这孙子是恨我入骨,天天打着灯笼找我的麻烦,这回我落这孙子手里了,哪还能有个好嘛!不过赫连百病、小辣椒和苍狼总算逃过了一劫,以我一条命换回三条命,怎么算都划算,这样一想,我倒平静了,反正怎么的都是个死,何必还装孙子呢!
车子一发动,李光荣就一屁股坐在我旁边的座位上,脸上的冷汗“刷”地就出来了,一张本就白皙的脸庞,显现出一片吓人的苍白,一手捏住自己的大腿,嘶声道:“快!绷带、药!”
我这才注意到,李光荣自大腿以下的裤子都被血湿透了,小秘书这一刀可扎得不轻,等会儿李光荣还不知道会怎么收拾她呢?看了看小秘书,一脸绝望的神色,估计她自己也知道下场的凄惨了,只是我始终想不通,当时小秘书怎么会鬼迷心窍地捅了李光荣一刀呢?
忧郁男迅速地从后面找来一个急救药箱,找出把剪刀,剪开李光荣的裤管,迅速地上药缠绷带,动作倒是很熟练,只是下手的力道可能有点重,疼得李光荣一脸的冷汗如豆般的向下滑落。
不过李光荣倒也有种,疼成了这样,愣没吭一声,要给我,估计嗓子都能喊哑了。小秘书就一直瘫坐在旁边看着,眼神像刀子一样,直愣愣地盯着李光荣看。忧郁男给李光荣包扎好后,看了小秘书两眼,眼里满是怜惜,却没有说什么,坐到了一边。
李光荣则抹了把冷汗,瞟了小秘书一眼道:“你疯了?差一点被你害死!”说话的语气似乎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恼怒,反而多了一丝温柔的味道。
“我只恨自己没能刺死你!”小秘书咬牙切齿地说道,看她那样子,好像恨不得生吞了李光荣。
李光荣不怒反笑道:“你看看你,又耍小孩子脾气,一定是在生气我当时不救你是不是?当时那场面,如果我一妥协,局面肯定反转,虽然为了你我百死都不足惜,但龙兄弟呢?郝大哥呢?我总不能置他们于不顾啊!所以我只有装作丝毫不在乎你,才能让你脱离危险,如果我紧张你,反而会害了你,赫连百病那号人,是绝对不会真的对一个弱女子下手的,除非极有利用价值。”
我一愣神,敢情我们又被李光荣给耍了,这孙子竟然对小秘书还有点真感情,但这演戏的功夫真是逼真啊!没去当演员真亏大发了,当时他装作对小秘书丝毫不在乎的时候,我们愣没一个看出来是假的。
“你说的是真的?”小秘书对李光荣的话仍旧有点半信半疑,但态度明显转变了许多。李光荣苦笑了下道:“我说的当然是真的,从我们认识到现在,我有骗过你没有?我说只爱你一个人,你有看见我和别的女人说笑吗?我说会杀了李光头娶你,是不是杀了?只要等宝藏一到手,我一定风风光光地将你娶进门。”
小秘书一听,顿时眼圈子就红了,珍珠般的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一下扑进李光荣的怀里,大声哭泣起来,边哭边哽咽道:“你真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你不要我了呢!你还……疼不疼?”边说边去查看李光荣的腿伤。
李光荣又笑道:“本来还有点疼的,你这么一抱,就不疼了。”说着话伸手抱住小秘书,一脸笑容地看着她道:“亲爱的,你一定要记住,不管我说什么话,做什么事,在我心里,你都是我最爱的人,哪怕我真的丢下你不管,那也必定是为你的安全考虑,你一定要相信我!”
小秘书哽咽着不住点头,眼泪把一张俏脸整得像花猫似的,但每一颗泪珠却都是幸福的。坐在旁边的忧郁男轻轻叹了口气,闭上眼假寐起来。
我看着李光荣和小秘书,不知道是该恨这两个人,还是该祝福他们,虽然李光荣这孙子坏得头顶长疮脚底流脓,但他一样有爱的权利,而且,也许他是真心地爱着小秘书,不然以他的个性,不会被扎了一刀就这么算了。
李光荣抱了一会儿小秘书,将她轻轻地推开,看了我一眼,阴恻恻地一笑,说道:“老七,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呢?”我心里一凉,这孙子终于要对我下手了。
开车的黑瘦老头头也不回道:“还用问,直接给一枪呗,随便找个地方丢了,干净利索。”我也一抬头道:“孙子,别装大尾巴狼,七爷没在怕的。”
话刚落音,李光荣伸手就是一巴掌,我只听见“啪”的一声,感觉半边脸上一麻,接着火辣辣的疼了起来,旁边的忧郁男“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一脚将我踹翻,蹿上来对着我就是一顿猛踢。
我没练过怎么打人,但我知道怎么挨打,两手一抱头,尽量将身子蜷缩,将头埋在怀里,躲开要害部位。
这样一来,虽然要害部位是护住了,可其他部位则完全暴露了出来,不住受到忧郁男的猛烈踢打,当时看忧郁男和赫连百病搏斗时,见忧郁男踢了赫连百病好几脚,赫连百病都像没事儿一样,谁知道这踢到我身上,简直就和拿铁棍子抽的一样,疼痛难忍。
正在我以为自己这条小命就要交代在忧郁男脚下的时候,车子却猛地停了下来,那忧郁男一个立足不稳,身形一个踉跄,回头看了眼开车黑瘦老头,沉声道:“老郝,怎么回事?”
老郝却没有回答,只是起身走了过来,拉开了车门,从下面上来一个人,未语先笑道:“大家好!大家早!”声音听起来甚是耳熟。
我浑身上下只要能被攻击到的地方,都被踢得钻心般的疼痛,挣扎着抬起头来,向来人瞟了一眼,谁知道一看之下,顿时如遭电击,身上的伤痛瞬间丢到九霄云外,木雕泥塑一般呆在当场。
这家伙,倒八字的眉毛三角眼,小鼻子小嘴,尖下巴招风耳,干瘦的身子尖脑壳,浑身上下连毛带皮都不到八十斤,天生的一副贼相,竟然是那早就应该死去的花猛。
虽然在雅鲁藏布大峡谷中,我们也曾一度认为花猛是诈死,藏身在那八个金衣人之中,可后来八个金衣人被杀了七个,却又是何军所为,所以我一直都以为自己推算错了,花猛早就死在了野狼谷,谁知道今天竟然活生生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而且看样子还和李光荣是一伙的。
花猛一见我,一脸堆笑道:“呦!这不是七哥吗!咋成这样了呢?误会误会,来来,赶紧起来坐下。”说着话就伸来扶我。
“滚开!别他妈装好人。”我挣扎自己爬了起来,一屁股坐在座位上,一下触动了身上的伤痕,疼得“呼”地一下站了起来,刚才屁股被忧郁男踢得最狠,现在哪里能坐。
花猛笑道:“七哥咋还这么大脾气呢?大家都为了求财嘛,何必伤了和气。”一转头又对那忧郁男道:“小龙,你下手也太狠了,怎么能把七哥打成这样呢?怎么说大家也曾相识一场嘛!”
又一转头,对李光荣笑道:“李大哥,这回我得向你讨个人情,七哥曾经救过我一次,虽然那是我们设计好的套,但他救我那份心却不假,我怎么得也得把人情给还了。”
李光荣冷冷地“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我心中不禁大为奇怪,以花猛的地位,李光荣怎么会听他的?这要是在往常,只怕早一个巴掌甩花猛脸上了,而且看那忧郁男的样子,好像也得听花猛的,这花猛究竟是什么来头?
花猛又看了一眼小秘书,笑道:“嫂子这可是越来越漂亮了,呦,这衣服怎么都破了?李哥你保护嫂子也太不用心。”边说边转头又对老郝道:“老郝,你弄来的这衣服还真管用,哪天也给我整一件。”
开车的老郝笑道:“你想得美,鱼鳞衣哪是那么好整的,我挖了这么多年古墓,也就得到那一件,要不是李兄弟给了这么大的价钱,我才舍不得卖出去呢!”
花猛笑道:“也是,也是,也就李哥舍得花那么高的价钱,不过李哥也真有先见之明,不然嫂子这肚子上可就没那么光滑了。”
我扭头看了看小秘书,见她身上的衣衫破了一道口子,想来是被我那一刀扎破的,里面露出一截银光闪闪的紧身衣,却没有看见有一丝血迹,看来她身上穿的这玩意是个好东西,和大烟枪身上的精钢内甲有得一比。
李光荣阴恻恻地一笑道:“我们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危险,她又没有什么防身的技能,我自然得多给她想想,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我做这些又有什么意思!”
我心里又是一阵惊奇,真没想到李光荣这孙子竟然会对小秘书这么好,那件衣服的价格就不谈了,光这能挡刀剑的功用,就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如果李光荣自己穿上,那无异于猛虎添翼,但这家伙却给了小秘书,可见他对小秘书确实是来真的。
花猛和每个人都聊了两句,然后一屁股坐在我旁边的座位上,笑道:“七哥,你是不是一肚子的疑问要问我?想知道我怎么没死,对不对?想知道我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对不对?想知道我究竟是谁,对不对?”
我闷哼一声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七爷落在了你们手上,还有什么好说的!”其实这花猛这几句话可都问到了我的心坎上,我正想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反正看这样子我迟早得死在李光荣手里,做个明白鬼总比做个糊涂鬼要好一点。
花猛也不生气,“嘿嘿”干笑两声道:“这事说起来话长,我还是从头说起吧!其中牵连甚广,说实话,七哥,我本来挺佩服你的,没想过要拉你下水,不过你这身份太重要了,只好得罪了。”
李光荣在旁边冷哼一声道:“要不是他的特殊性,我早弄死他几回了,天天呆头呆脑的,像个傻子一样还想和我斗!还以为我真杀不了他,把事情都说给他听也好,让他知道谁他妈才是鬼。”
我心里一惊,李光荣这话里有话,难道我们那帮人里有谁心术不正不成?我又有什么特殊性?上回在雅鲁藏布大峡谷内,那伙金衣人不惜暴露身份和李光荣的人马火拼,救了我们后也只是要我记住欠他们个人情,要我拿九瓣玉莲花去还,为什么他们就知道我一定会拿到九瓣玉莲花?我最多也就是盐帮四龙一虎的后人而已,和这玉莲花到底又是什么关系?
花猛干咳一声道:“我相信七哥一定知道盛世这个组织,在第一瓣玉莲花刚刚在小城现身的时候,我们盛世就已经知道了,玉莲花瓣落入李光头的手里之后,因为我们还没有其他花瓣的下落,也没有具体方位,所以一直按兵不动。”
我又是一愣,惊讶道:“你是盛世的人?那你知道不知道不死金刚赫连百病?立地金刚何军?他们可都是被你的好朋友李光荣暗算的。”
花猛笑道:“七哥不好意思,瞒了你这么久,我其实是盛世的八大金刚之一,兄弟们抬爱,称我为巧手金刚,司职盗窃。”说着一指那忧郁男道:“这是暗黑金刚龙无涯,也是盛世的执法。”又一指开车的那黑瘦老汉道:“这是遁地金刚老郝,司职有点特别,专门干些挖人祖坟的事儿。”
“不过,现在我们不是了,我加入盛世接近十年,盗窃物品不计其数,自己却得过着下九流的生活,小龙为了盛世出生入死,却落了个通缉犯的名称,全国的警察都在抓他,不得不过着见不得光的日子,老郝摸金盗墓,也不知道弄了多少奇珍异宝,自己却一件也没有落下,那件鱼鳞衣要不是贴身穿着,估计也得上缴,俗话说得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们拼死拼活的为了什么?谁不是想过上舒坦日子?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梦想,我们可不愿意赌上自己的一生。”
“所以,我们不干了,退出了盛世,我联系上了张易龙,答应暗中帮助他取得宝藏,但我们要分其中的一半,但也正因为这样,盛世的人开始对付我们,这也就是我在野狼谷内为什么要装死的原因。”
“那天在野狼谷内,我就察觉出有人要对我下手,所以趁着黑暗,偷了叶红衣的刀,刺了自己一下,服下一种可以让人暂时失去生命特征的药物,等你们走后,我醒了过来,起身跑回李家宗祠,寻了另一条路出来。”
“当李光头挟持你们的时候,我看见何军潜伏在附近,我比何军进入盛世要早,当然知道何军是盛世的立地金刚,何军的出现,说明了盛世组织正式插手其中了,我只好逃了出来,联系上小龙和老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