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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9节

  他的口中突然舌绽春雷,大声喝喊道:“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邪魔外道,给我破!”
  那骨头棒子由里到外,顿时就绽放出一大股碧油油的光芒来,然后化作风,朝着笼罩在桌子上面的青烟吹去。
  阵风刮过,那桌子上面的幻术顿时破除,杯盏之间,哪里还有甚么鸡鸭鱼肉,全部都是些翻滚游动的节肢爬虫,五彩斑斓,花花绿绿,形象丑恶到了极点;而那些油淋小白菜,此时一看,却都是些野草梗子,汤汤水水之间,散发出一股逼人的恶臭,让人作呕。
  唯一没有变化的,便是那三碗奶白色的离落孟婆汤,依旧散发出诱人的中药香味,夹杂在这一番恶臭之间,十分突出。
  那四人见我们将其揭穿,怪叫一声,一拍地,顿时黄沙遮脸,人却朝着房中退去。
  我早已经有着准备,一个箭步上前,伸手一捞,竟然抓住前面“孟姜”的一件衣袖子。
  刷的一下,我扯脱一大块碎布来,却感觉受到一股蓬勃的气劲来袭,海浪一般,拍打到我的身上来。
  我血气不稳,往后退一步,便见杂毛小道和杨操风一般地朝着屋子里面扑去。
  我站稳身形,换了两口气,然后朝着里间跑去,这灶房空空,后门敞开来,众人早已穿房而过。
  紧追过去,我见杂毛小道和杨操站在屋后一条小河的岸边,看着满是涟漪的河水,并没有动静。
  田师傅不敢一个人待在那诡异的地方,紧跟着跑出来,口干舌燥,问那些人跑了么,怎么不追?
  杨操踢了一块石头入河,那石头入水即沉,在手电筒的照耀下,泛起的河面之上,竟然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血红色,充满腥味。
  那水也不是水,而像是无数蠕虫在爬行翻滚,密密麻麻,尤为恐怖。
  看到这情景,田师傅后续的话语便卡在了喉咙里,不再说出来,只是倒吸凉气,发出嗤嗤的声响。
  我们四人里面,就杨操修过瞳术,杂毛小道的雷击桃木剑,反持胸前,回头过来问杨操,说老杨,依你的目力,这四个装作是孟婆和孟家三鬼女的家伙,到底是人是鬼,还是精怪妖孽?
  杨操咽着口水,说他也不知晓。
  我们在这鬼打墙之中,整个空间的法则都已经变幻不定了,这人和鬼的界限,模糊不清,再也瞧不出个究竟了——便是那满桌佳肴,倘若不是萧道长你的符箓燃烟,我也被蒙在了鼓里。
  此行凶险,非是对手厉害,而是法阵依托地势,端的凶险。
  不知道秀云大师和王天师,能否突破迷雾,过来救助我们。
  杂毛小道四处一打量,说远水救不了近火,这条河太邪门,似乎是按着那佛家地狱中的血腥奈河所布置,我们回去,不然恐有血光。
  我们均点头,返身回了屋内,搜查这房子。
  里面的布置,大都是简单寻常的农家村舍,灶房里冷冰冰,倒是门边有一个小炉子,上面熬着一个药罐子,掀开来,有好多种复杂的草药和虫子,想来就是在熬制那离落孟婆汤。
  又翻了几件屋子,里面床榻被子,一应俱全,看着倒像是住人的地方。
  搜查了十余分钟,我们又返回厅堂里面来,正想说话,我胸口一痒,肥虫子鬼头鬼脑地探出头来,然后朝着桌子上面的那一堆腌臜虫子飞去。
  倘若是往日,我定然瞧不得这让人作呕的场面,不过自从肥虫子沉睡复苏,我倒是有些惯着这小东西,既然喜欢,便由着它去。
  那桌子上的节肢爬虫,数量几十条,有的已经爬到了地下来,遍地都是,倒是够它吃上一顿宵夜了。
  这左右一番打量,我们便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迷幻阵中,这里面真真假假,倒是让人无从辨识。
  杂毛小道掏出了红铜罗盘,开始推演这阵中生门,而杨操则围着屋子四处转,试图找出这阵中的奥秘,也好从中破出,早日与其他人汇合。
  我掏出手机,发现信号栏里已经打叉,跑去车里找对讲机,结果又是一片盲音。
  情况有些复杂,见其他两人忙碌,田师傅找到我,把左手腕给我看,对我说:“我们在这里待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了,但是这表竟然一点儿也没有走。
  是我的手表坏了么?”我瞅了一眼,时间定格在了夜间十二点整时,抬起手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一样,又看手机上面的时间,也是一般无二。
  时间……竟然停住了?
  如此说来,我们打算在这里等待到天亮的最稳妥方案,不就完全失败了么?
  我们两个还没有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只听到房后传来杨操的一声叫喊。
  我的精神一阵,抽出震镜就冲进堂屋,然后穿过灶房,朝着后面跑去。
  刚一跑出灶房,便见到黑黢黢的河水里,突然间黑影憧憧,而杨操已然在敲击他手中的鼓棒,如同战鼓,在整个空间里回荡起来。
  我定睛一看,只见那十几个黑影子,竟然是我们在来的路上,撞死的中无毛水猴子,嗤地一声叫唤,露出一口白生生的獠牙来,然后朝着杨操扑来。
  那畜牲凶猛,身手又敏捷机动,片刻之间,杨操便被数头水猴子给团团围住,上前就是一顿挠。
  这猴子厉害,杨操却也不是什么简单之辈,他手上的一双骨棒,上有那绿油油的寸芒,那猴子一旦抓来,便挨这一骨棒子,哎哟哟地叫唤,往后跌去。
  不过老话说得好,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几十双?岸上的水猴子已经有了二十几个了,河水里,还陆续往上冒,硬拼自然不行。
  正在杨操有些招架不住的时候,一把油化处理、布满符文的雷击桃木剑,出现在了杨操眼前,剑走游龙,刷刷几下,将那些水猴子给一力逼退。
  这一番暴起,随后的便是战略性转移。
  杂毛小道和杨操都是久经战阵之人,懂得进退,当下也顾不得前方汹涌扑来的水猴子,且战且退。
  当两人退入灶房之时,我将那木门使劲关上,拉来旁边一个齐人肩膀的水缸堵住。
  杂毛小道一冲进来,立马叫喝,说把所有的门窗都紧闭上,不然蚁多咬死象,我们可不敢冒险。
  前屋的田师傅听到这消息,立刻把大门合拢,我们各自跑入一个房间,将对外的窗子紧缩。
  我听到门窗外传来擂鼓一样的响声,都觉得不可思议,这些水猴子竟然能够从那恐怖的河流之中爬起来,果真让人匪夷所思。
  这时堂屋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接着是巨大的枪声。
  我冲到屋中,瞧见不知道哪儿冲进来一头水猴子,正朝着田师傅袭击。
  田师傅军人出身,自然也不会太害怕,抬手便是两枪,将这东西击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