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看了场中那人一眼道:“如果是别人做出这事,都不大合理,虽然都不是好人,却多少会要点面子,可哑巴做出这事来,就合理了,他自幼残疾,心理扭曲,对人待事从不讲什么规矩,这符合他一惯的作风。”
“也正因为这样,哑巴这些年可做下了不少缺了大德的事,死一百遍都不可惜,只是,这家伙的控木术确实不错,我们要想赢他,只有一个人可以轻松办到。”
话未落音,李媒婆已经走了出去,一直走到那人对面,看着那人,一句话不说。那哑巴的脸上,却忽然闪现出一丝奇怪的表现来。
我一见就知道这两人肯定不对付,还没等到我张口问,义父也叹息了一声,低声道:“李媒婆是哑巴父亲捡回去的弃婴,随了哑巴家的姓,哑巴父亲原本是想等李媒婆长大了,就嫁给哑巴的,谁知道李媒婆却不愿意,偷偷的跑了,从此哑巴就恨上了李媒婆。”
“但李媒婆一直心存感激,不想和哑巴翻脸,哑巴曾经来找过两次李媒婆的麻烦,都被我暗中打跑了,今天看来,还是避免不掉啊!”
这话一说出来,我顿时打心眼里就看不起这个哑巴了,这都啥人,强扭的瓜不甜都不懂吗?看样子果然心理扭曲。
刚想到这里,场中两人已经打了起来,哑巴很明显是个控木系的奇门高手,李媒婆和他一样,也操纵着根木棍,两根木棍在空中飞舞,挑拣的都是对方要害,这一上手就全都下了狠手,看来李媒婆也是打算彻底了解这段恩怨了。
俩人都是控木高手,两根木棍操纵的翩若游龙,在空中来回穿梭,不时抽冷子下重手,可俩人师出同门,之前也不知道在一起练习过多少回,对对手的伎俩都熟悉的很,一时打了个旗鼓相当。
这样僵持了约有半个小时,看的我们眼都花了,也没见分出什么高低来,这时蝎子却醒转了过来,对薛冰道了谢,就站在焉老狗身边,眼睛连看都没看刚才偷袭他的哑巴一眼,好像一点不记恨哑巴似的,脸上一片轻松。
焉老狗恶狠狠的瞪了他几眼,也不理他,转过头来时,眼角却忽然一红。
老虎刚才差点被蝎子偷袭,看他有点不爽,就讽刺道:“老狗,看样子你身边又多了一条狗啊!”
焉老狗一听,骂骂咧咧的骂了几句,转身一指蝎子道:“你赶紧滚!别让老子看见你,你再在老子面前晃悠,说不定哪天老子搂不住火就弄死你。”
蝎子淡然一笑,没有说什么,却连动也不动一下。
老虎继续嘲笑道:“我看就算死这家伙也不会离开你的了,我就没见过这么死皮赖脸的人。”
义父瞟了一眼老虎,王丽芬上前就是一巴掌,冷哼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老狗的事,老狗知道该怎么做。”
老虎顿时闭上了嘴,我看的心里直想笑,看样子,老虎这家伙这一辈子在王丽芬面前是别想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我们这时当然不知道,老虎这句话竟然一语成谶,一直到焉老狗战死,蝎子也没有离开过焉老狗一步。
这时场中陡然响起一阵“哇哇”乱叫,我转头看去,却是李媒婆终于抽冷子打了哑巴一记,一木棍敲在哑巴的头上,哑巴顿时头破血流,气的跳脚大叫起来,苦于口不能言,只能发出“哇哇”之声。
一棍得手,李媒婆却不停息,手一伸又从山林之中飞出两根木棍来,三根木棍盘旋飞舞,高低起伏,分别从三个方向击向哑巴的双肩和后背。
哑巴一见大怒,手忙脚乱的躲了过去,一跺脚,伸手一指李媒婆,又“哇哇”乱叫两声,另一只手一挥,从旁边山林之中连续飞出六根木棍来,加上原先的一根,七根木棍首尾相连,如同一条长龙一般,盘旋两圈之后,陡然分开,根根直立,分成七个方位,悬于李媒婆的头顶上方。
李媒婆面色一变,双手十指不停弹动,三枝木棍急舞起来,顿时舞出三朵大花出来,一枝护住自己头顶,两支迎了上去。
可两支木棍哪里挡得住七根木棍,只挡了两只,剩下的五支全冲了下来,一支直接撞入那朵大花之中,双方一碰,即刻都碎成粉末,其余四根却已经牢牢的罩在了李媒婆的头顶。
李媒婆一落下风,焉老狗就急了,刚想冲上去,义父忽然轻声喊道:“不要过去,哑巴是控木系,木棍的速度远比你快的多,又心胸狭窄,你一过来,他必定以为李媒婆和你不清不楚,说不定盛怒之下,会立即就杀了李媒婆。”
焉老狗着急道:“那怎么办?我不过去小娟岂不是要被他抓住了。”
义父摇头道:“放心吧!只要我们这边没人出面,死的一定是哑巴,我太了解李媒婆了,她真要想杀哑巴,哑巴哪里还能活得这么久。刚才李媒婆或许还想让哑巴知难而退,现在我估计她已经动了杀心了。”
我听的一愣道:“不对吧!我看他们俩个打的地方都是对方的要害,就这还没动杀心?”
义父点头道:“李媒婆真想杀哑巴的话,根本就不会和他动手了,你可别忘了,李媒婆最出名的可不是她的控木术。”
我心里有点不以为然,心想难道还能靠一张嘴将哑巴说死了,可也不敢表现出来,而且义父的判断一向正确,他既然这么说了,我也只好转头继续看去。
果然,李媒婆一被四根木棍罩住头顶,顿时变了脸,却不是冷脸,而是一副恼羞成怒的模样,一跺脚一掐腰,对着哑巴就冲了过去,一边冲一边叫喊:“死哑巴,你有本事就把老娘打死,今天你不把老娘打死,老娘跟你没完。”
我顿时就是一愣,这哪像是施展杀手锏的样子,分明是情侣间撒娇耍赖啊!
可哑巴的眼神却忽然的温柔了下来,天空几根木棍也瞬间掉落在地。
李媒婆一伸手就从掉落在地的四根木棍中操控了一根,直接飞到她的手中,抓着就打向哑巴,一边打一边骂:“死哑巴,你长能耐了是不是?你敢打我了是不是?”
哑巴急忙躲闪开去,一边“哇哇”叫着,一边指了指自己尚在流血的头,意思是李媒婆先打的他。
李媒婆却一跺脚骂道:“打你怎么了?不能打吗?不能打吗?”一边喊骂着,一边将手中木棍劈头盖脸的向哑巴抽去。
哑巴躲了几下,还是被抽了几棍,虽然挨打,眼神中却更显的温柔无比,也许他已经回到了当初青梅竹马时打闹的时光。
李媒婆却依旧不依不饶,一个劲的抽打着,口中还喊道:“下次还敢打我了?下次还敢打我了?”
哑巴急忙摇头,刚“哇哇”乱叫了两身,李媒婆忽然一招手,地上的一根木棍陡然飞起,“嗖”的一下从哑巴的后心插入,瞬间将哑巴刺了个对穿。
哑巴顿时僵住在哪里,看了看胸前露出的一截已经被鲜血染红了的木棍,又抬头看了看李媒婆,双目之中满是不信、惊疑,还有一丝绝望。
第126章 全都得陪葬
李媒婆双目也流下泪来,悲声道:“哑巴,对不起,虽然我知道你对我好,可你做的那些事儿,就算我可以原谅你,天下奇门中人也不会原谅你。与其让你死在其他人手中,还不如我给你个痛快。”
其实这个时候,我忽然觉得这个哑巴也满可怜的,直到后来义父告诉我这哑巴曾经一也强暴了四女,并将四个女人全部用木棍捅死,才觉得他死有余辜。
那哑巴一听,脸上竟然平静了下来,眼神中那种愤怒,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悲伤,头慢慢的低了下去,好像也认同李媒婆的话一般。
李媒婆又哭着说道:“何况,我心中已经有了人,我也不可能爱上你,在我心里,一直将你当成亲哥哥……”
刚说到这里,义父面色陡然巨变,大声喊道:“别说了,快退!”
喊声一起,李媒婆就是一惊,身形急退,可哪里还来得及。
那哑巴陡然将头一抬,整张脸都开始扭曲了起来,猛的双手向天一伸,胸口那根木棍“刷”的一下蹿了出来,“嗖”的一声从李媒婆的前胸刺入,直接将李媒婆刺了个对穿,从身后蹿出好远,带起一蓬血雨。
“小娟!”焉老狗大吼一声冲了上去,经过那哑巴的时候,“嘭”的一脚将哑巴已经倒下的尸身踢飞入棺材之中,一把搂住软软摔倒的李媒婆,瞬间又冲了回来。
薛冰只看了一眼,就叹息一声道:“这一下正中心脏,心脏上被刺穿了一个洞,已经救不回来了。”
焉老狗抱着李媒婆,“扑通”一下跪倒在薛冰面前,嘶声喊道:“求求你,救救小娟,救救小娟,哪怕用我的命换也可以。”
薛冰顿时眼泪就下来了,哭道:“焉叔,薛冰没用,当年越山叔叔五脏碎裂,我就救不回来,为此愧疚了许久,如今又救不了李姨,薛冰真的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