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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

  “哦!没什么!”我有些失望地低着头继续吃东西,过了好一会儿父亲喝了一口酒忽然开口道:“当初你爷爷好像提起过准备买一栋房子,不过,后来不知为什么他再也没有提起过这件事,所以大家也都没放在心上!”
  “叔叔,爷爷不是一直住在扎纸店吗?为什么那时候忽然想买房子啊?”乐乐好奇地问道。
  没想到乐乐的话一出口,我便瞥见父亲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过了片刻才笑着对乐乐说道:“乐乐今天是第一天到家里来吃饭,咱们一起喝一杯!”
  说完父亲举起酒杯,将杯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第一百二十五章 重返疗养院
  吃过饭之后,我们四个人坐在沙发上聊了会天,张姐热情的拉着乐乐的手问东问西,然后希望能够早日和乐乐父母见面。而我和父亲之间则相对沉闷,自从吃完饭之后父亲一直静静的抽着烟,眉头紧锁,似乎藏着莫大的心事。我抱着白夜窝在沙发里,右手指逗着白夜,说实话,自从有了白夜,它一直都跟着乐乐,所以很少有机会逗它。
  白夜趴在我的腿上,蜷缩成一团,我伸出手指轻轻触摸着它的胡子,开始它只是象征性的伸出舌头舔舔,或者是用爪子想梦游一般在空中拨弄一下,后来可能我挑逗的次数太多了,白夜忽然怒了,一骨碌爬起来,然后一把抓住我的手指,两只前爪抱着我的手指狠命的咬,但是始终没有用力。
  一旁的张姐和乐乐见此情景都哈哈笑了起来,父亲也露出了笑容。晚上八点左右的时候,我们离开了家,本来张姐希望我们住在家里,但是我想想还是算了,如果按照张姐的逻辑,现在我们既然已经同居了,那么一定会给我们安排在一个房间里的,再想想乐乐的那副铁拳,我有点不寒而栗,更重要的是我现在身上的伤虽然不像起初那样疼了,但是还会时不时的阵痛一下,那种痛真真就像是几根极细的钢针插进肉里一样。
  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半左右了,我躺在病床上,而乐乐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张折叠床,展开之后竖在我的旁边,然后关上灯,也躺下了。走廊里的灯很亮,而病房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乐乐躺在床上忽然说道:“明月,表姐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
  我没有回应,佯装睡着。这时乐乐淡淡地说道:“其实有时候许多事情并不是她想得那样,不管怎么样,我愿意一直陪着你!”
  这可能是乐乐说的最温柔的一句话,而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或许就这样静静的躺着是最好的。这一晚我做了一个梦,这个梦让我难受了一整晚,我看见乐乐转身离我而去。
  有人说梦是反的,但是我却难受了一上午。接近中午的时候,我再次提议到劲松疗养院去看一趟,乐乐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然后我们两个收拾了一下东西,便驱车向劲松疗养院的方向驶去。
  自从上一次来劲松疗养院至今应该已经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内着实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再次站在劲松疗养院门口的时候,一瞬间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非常幸运的是门口的保安还认识乐乐,所以我们毫不费力的进入了疗养院。
  但是据保安说,疗养院可能在下个月就要关门了,现在住在疗养院的人正在陆陆续续的转院,当我们问起原因的时候,保安告诉我们因为起初疗养院的老板陆皓东精神失常之后,一直住在疗养院,但是最近听说陆皓东的父母很可能将其转到国外一家更好的疗养院去,这里没有了陆皓东,资金立刻成了个棘手的问题。现在包括这些保安在内的所有人都在自谋生路。
  听到这里我有些怪怪的,毕竟陆皓东的精神失常与我有莫大的关系。
  进入疗养院之后,因为乐乐的关系,我们很快便在医护室内找到了孙冬梅老人的病历,根据病历记录,孙冬梅老人果然是换过一次房间,从最初的217换到了后来的307房间,据说这劲松疗养院每一层的房间都有特别的含义。
  一层的房间主要住一些精神稍微有些障碍的病人,这些人是真正来进行疗养的,一般是三到四个人一间屋子,屋内的设施齐全。二层的房间主要住着一些心理疾病比较严重,但是没有攻击性的病人,这些人一般两个人一个房间,房间内的设施也相对比较齐全。而三层住的病人则比较特别,属于有强烈抑郁症和幻想症的病人,这些人不但精神失常而且具有明显的进攻性,这些病人一般都是单独生活,而且对于一些病人的房间的设备也是特别设计的,比如有自杀倾向的,基本上房间除了一张木床之外,窗子外面的防护设施也很完备,而且床和门上都有厚厚的海绵包裹住。
  我们翻阅着孙冬梅老人的病历,病历上清楚的记录着她之所以换房的原因,主要是因为孙冬梅老人每天晚上都会起来在墙壁上画画,而且那些话据说十分瘆人,充满了绝望,让人看了之后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很多看过那些画的人后来精神迅速变差,最后精神失常。随后其中的一个老人想要将那些画擦掉,然而谁料孙冬梅老人立刻和她动起手来,据说下手非常重,而且来劝架的人也遭到孙冬梅老人的袭击。随后又发生了几次类似的事件,最终疗养院决定将其转到三楼独立的房间中。
  虽然她被安排进入了那个独立的房间里,但是却并未安分,据说当时孙冬梅老人除了睡觉和吃饭,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不停的画画,她几乎将墙上所有的地方都画上了画,然后疗养院的人会派专人趁着她不再的时候,将那些墙壁粉刷一遍,随后她又开始画,一次一次,最后疗养院的人也无奈了,于是就听之任之了。
  据说当时孙冬梅老人的画还引起过一些精神病方面的专家的注意,很多外地的专家特意跑过来想要一看究竟,后来听说其中的两个专家在看完她的那些画之后,精神也出现了问题,所以之后再也没有人来看过那些东西。不过,让所有人奇怪的是,孙冬梅老人在疗养院住了一段时间之后,忽然恢复了正常。
  看完病历之后,我和乐乐对视了一下,此刻我们对孙冬梅老人更加好奇了起来,尤其是她的那些画,简直让人难以置信。随即我们向护士提出想去那个房间看一看,那护士爽快的答应了,而且告诉我们现在来的正是时候,早一天来也够呛,因为现在疗养院面临着关闭,所以很多病人已经被家属接走了,原来住在孙冬梅老人房间里的病人早晨刚刚被家人接走。
  我和乐乐大喜,然后随着护士向三楼孙冬梅老人的房间走去。一路上我们观察到,确实如护士所说,现在这疗养院冷冷清清的,很多房间已经空了,只是偶尔有一两个房间有人,整个疗养院一幅破败的景象。
  当我们走到307病房的门口的时候,只见门上的窗子用硬塑料遮蔽着,护士掏出钥匙小心翼翼地将那扇门打开,瞬间一股屎臭味夹着一股尿骚味从里面冲了出来,我和乐乐连忙掩住鼻子,可是依然挡不住那浓烈的味道。
  那护士无奈地笑了笑说道:“之前住在这里的病人经常会在屋子里大小便,时间长了,虽然打扫,但是味道还是很重!”
  我和乐乐无奈地点了点头,当门完全被推开之后,整个屋子便呈现在了我们的面前,这屋子不是很大,里面还有一个洗手间,可能为了通风,窗子是开着的,窗子外面是钢筋护栏,在靠近窗子的地方是一张床,床单已经被撤走了,只留下一个光板。可是让我和乐乐感到失望的是,这房间内所有的墙都很干净,虽然间或有一些涂鸦的痕迹,但是却根本不像病历上所说的那样。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疑惑地问道。
  “哦,自从孙老太太走了之后,我们又把这里粉刷了一遍,所以……”护士无奈地耸了耸肩说道。
  我和乐乐面面相觑,原本希望能看看这些墙上所画的是不是与吴雨轩留下的照片一样,现在看来也成了泡影。那小护士似乎看出了我们的失望,皱了皱眉说道:“我记得档案室里有当时那些画的照片!”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夜车魅影
  “能找到吗?”我和乐乐惊喜地望着她,她愣了一下说道,“应该是能找到,前段时间我记得有一个人也曾经到这里来找过那些照片,后来还复印了几张走!”
  我愣了一下,估计那个复印了照片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吴雨轩。随即我们立刻求那个护士带我们去档案室找那些照片,那护士欣然答应了。与管理档案的护士交涉了一下,因为现在大家都忙于各奔前程,所以管理相对松散了很多,管理档案室的护士并未为难我们,而是让我们在外面稍等片刻。
  大概十五分钟之后,她将一摞厚厚的档案递给了我们。我和乐乐翻阅着那些档案,果然看到了沈玄在吴雨轩那里发现的那张照片,不过那张照片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下面还有厚厚的不下十张类似的照片,这些照片上的图案与爷爷留下的那栋房子里发现的图案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孙冬梅老人的图案中又加入了一些更加形象的东西,比如一条闪着光的河,还有一些骸骨等等。
  我们立刻将那些照片复印了一份,谢过护士之后,离开了劲松疗养院。回来的一路上,我开着车,而乐乐抱着白夜,手中拿着那些照片。确实如那护士所说,孙冬梅老人的这些照片不知是因为拍摄光线还是照片上的图案的问题,总是让人有种诡异莫测的感觉。她究竟为什么要画这些照片?为什么这些照片与爷爷留下的那栋房子里发现的图案会惊人的相似?如果吴雨轩是在调查孙冬梅老人的案件的过程中发现了这些照片,之后又被人陷害,从而注意到藏匿在手机后盖中的那张照片的话,这一切又有什么联系?
  回到医院,我后背的伤口又开始有些阵痛,被冥蜂蛰到的滋味还真是不好受,总是时不时的发作,虽然现在发作的时间间隔长了很多,但是发作起来却愈发痛苦,直到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如芒在背究竟是种什么滋味,我咬着牙挺过那阵疼痛,乐乐关切地递给我一杯水,此时我的脑门上已经出了很多白毛汗,我喝了口水稍微缓和了一下,但是这蜂毒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彻底化解呢?
  接下来的下午,我一直看着那几张照片发呆,乐乐也是双眼盯着那几张照片,我们两个都希望能从这些照片中找到一些线索,可是始终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明月,你最后见到吴雨轩的时候他给你看过一张你们小时候的照片是吗?”乐乐将手中的照片放下来皱着眉说道。
  “嗯!”我回忆着,将那天的情形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乐乐,听完之后乐乐皱了眉说道:“也就是说,那天他给你看过那张照片之后就失去联系了。”
  我点了点头,随后乐乐皱起眉头,从包里掏出一张纸,快速地在上面勾勾画画的写着什么,写了一会儿便停下来思索,随后又开始写。过了大概十五分钟左右,乐乐终于停下了她将那张纸放在我面前说道:“明月,你看会不会是这样,吴雨轩一直在调查孙冬梅老人自焚案件的线索,而随后不管是电话调包还是那张照片,都应该是某个人给吴雨轩的某种暗示,因为这种暗示吴雨轩发现了一些关键性的东西,随后才不知什么原因失踪了!”
  听完乐乐的话,我不禁皱起眉头说道:“你是说吴雨轩在调查那张老照片的时候发现了线索?”
  “嗯,很有可能是这样!”乐乐若有所思地说道,“而且你刚刚说那天见到吴雨轩的时候,他的情绪十分不稳定,这应该说明他自己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可是吴雨轩究竟发现了什么呢?”我皱着眉说道。
  “有两个办法可以知道!”乐乐望着我说道,“第一就是找到吴雨轩问个究竟!”
  “可是现在吴雨轩根本下落不明,如何才能找到他啊!”我立刻否定了这个办法,接着说道,“那你说第二个办法呢?”
  “你有没有想过,吴雨轩在被隔离审查之后,这段时间应该是一直在调查着被调包手机后面发现的信息,而他调查的路线都已经告诉过你了,我们只要按照他的路线再调查一遍,相信应该能够发现一些线索的!”乐乐皱着眉说道,她的话让我豁然开朗,确实是这样,想知道他究竟发现了什么,那么按照他提供的路线再走一遍,说不定我们也会有所发现。
  “吴雨轩的调查应该是从康凯开始的!”我沉吟了片刻说道。
  于是我们订了当天晚上前往石家庄的火车,这列火车是晚上十一点发车,第二天早晨七点左右到达石家庄。躺在卧铺车厢里,乐乐躺在我对面的床铺上,此时她已经抱着白夜睡着了,睡梦中发出轻微的呼吸声。其实有时候我很佩服乐乐惊人的分析能力,既然在爷爷留在的房子和孙冬梅的病房里发现了同样的画,那么就说明他们之间有某种关联,而爷爷留下的房子现在毫无线索,但是如果能弄清楚宋冬梅老人背后隐藏的秘密,说不定那栋房子后面的秘密便迎刃而解了。
  这列火车的速度非常慢,属于那种最破旧的绿皮车,火车发出的轰鸣声让我难以入眠,当我终于要睡着的时候,后背便又开始剧烈的疼痛。我不想吵醒乐乐,只是自己咬着被子,身上出了许多冷汗,当那阵刺痛过去之后,我的睡意也顿时全消。我在窄窄的床上躺了一会儿,然后从口袋中摸出一根烟,轻轻的走出了出去。
  车厢走廊里很黑,间或传来一阵阵鼾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焦臭的味道。我憋了一口气,通过车厢间的走廊,来到两车相接的地方,此刻这里弥漫着淡淡的烟味,应该是有和我一样难以入眠的人在这里抽过烟。
  我点了一根烟站在窗口,吸了一口,把着扶手望着窗外,夜间坐车最让人感到厌烦的就是窗外的黑暗,永远是漆黑一片,偶尔能路过城市村庄,眼前闪过一两片亮光,但转眼之间又变成了一片黑暗。我大口的抽着烟,烟头随着我的呼吸,在窗子上映出忽明忽暗的红点。一根烟还未抽完,车子忽然进入了山洞,轰鸣声骤然增大了很多,震耳欲聋,而就在这时我发现窗子里面竟然多了一张脸,那张脸从窗子上一闪而过,我连忙扭过头,但是我的身后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我咽了咽口水,又点了一根烟,这时候那张脸再次在窗户上出现了,不仅如此,此刻我甚至感觉到他从我身后快速走过,钻进我刚刚出来的车厢中,那张脸虽然很模糊,但是给我的感觉应该是吴雨轩。
  我连忙丢掉手中的烟,然后快步跟了过去,站在车厢走廊的一面,只见此时车厢的走廊内空荡荡的,连个鬼影子也没有。正在这时一个人忽然从床铺上爬起,然后快速向车厢另一面走去,我急忙加快步子三步两步追了上去,一把抓住那个人的肩膀,那个人立刻扭过头惊异地望着我,一脸睡意地望着我说道:“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