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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节

  我点点头说,可能是,别说那么死,谁也没看见。
  音音浑身一震,强自镇定下来,说:“不能吧,月月做事儿粗狂了些,但她不敢杀人吧?果真是她杀的,那警察还不马上找上门来,我们怎么办,干脆进了深山老林就不出来了,咱们开一块儿地就生活在山林里。”
  我告诉音音,姚晶晶那事儿,任意一个女孩儿听了都替她气愤。这好不容易要报仇成功了,你却在她眼看就快意恩仇的时候把她干掉了,月月那脾气,能不为姚晶晶感到憋屈吗?不过姚晶晶的消亡,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警察那边,已经把光头列为无药可救的名单了。光头前面几个兄弟的死,根本无从破案。所以这次光头的死,警察仍然误以为是姚晶晶作怪。他们去现场也就走走过场做做样子。以月月的聪明,也不可能在现场留下多少线索。所以警察,不会来找我们麻烦的。
  音音说这小妮子,胆子也太大了。不过也说不准,可能是别人干的呢,他们混黑道的,有句话不是说出来混,迟早都要还的,谁知道这回栽谁手里了。
  我嗯嗯着敷衍音音,说也可能不是吧,不是月月更好。
  一路无事,我们到昆明下车。李宏波瞅着月月说这回可以坐飞机了。
  月月瞪他一眼不作声。李宏波自顾自笑了笑,这货一点儿也不觉得尴尬。问我搭飞机还是坐汽车。
  我说我有恐高症,坐个鸟的飞机。
  李宏波说没听说过恐高症还不能坐飞机了。
  我们这一路上,月月都不怎么说话。音音说不会真是月月杀了光头吧。
  我说你可以问问她。
  音音翻了我一个白眼:“怎么问?你问个试试,傻蛋。”
  我教音音,你就很随意地和月月聊下,就说姚晶晶走了,光头自个儿吊死了,姚晶晶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音音惊问:“你怎么知道光头上吊互的,那司机可是没说怎么死的。你干的?”
  我说你小声点儿,我编的,我像那杀人的人吗?
  音音笑了笑说,你就是想看看,月月会不会告诉我真相是吧?
  我不回答。
  李宏波和月月走在我俩后面,月月不肯说话,李宏波就打趣我们两个:“你俩干啥呢,亲热一路了还不够啊,嘀嘀咕咕说什么,是不是说我坏话。我耳根怎么老痒痒啊。”
  音音趁机停住,走到李宏波跟前一拉把他拉到我跟前说:“你两个亲热吧。”
  李宏波嘿嘿地笑着对我说:“打搅你好事了哈。”
  我们穿过人流,步行到昆明汽车站,坐车朝景洪市进发。到景洪市没有停留,又坐车到了勐龙镇。到勐龙镇我们找个小饭馆随便吃了些东西。
  吃完东西,我们坐电动三轮赶往曼鲁。这是一个挨着山林边沿的村子。除了这儿开发过的那些景点,从这村子再往里走就进山了。老烟鬼说他在这个村里等着我们。我奇怪的是,这一路上这家伙连个电话也不打。
  马上要进村子了,我给老烟鬼打个电话。电话打通了,老烟鬼说他还没出来,天黑了肯定走不了,等天亮了再往外出。
  我靠,这老头儿这么精怎么也犯这种低级错误,在深山老林里迷路了。
  我说你不有手机吗,不是可以开导航的吗?卜算子呢,掐指一算挤着眼也摸出来了。
  我挤兑老烟鬼一顿。老烟鬼说你懂个屁,有导航是悬崖你能往前跳吗?那不也得能过人的地方才好走啊。
  我说得哩,我在曼鲁等你。
  曼鲁没有旅店,但寨子里的人,自家有的是房子。不知道这里住的是什么族,也没问。没出过远门,懂得少。就少说话,省得坏了人家习俗什么的。
  我们到曼鲁天已经黑了。由李宏波出头,我们住在最靠外边一家人家里。他们家只有母子两个人。老太太五十多岁,她儿子三十来岁。人黑黑的,瘦,个子不低。他看人的眼神,有些不够自然。我怀疑他是不是有点儿傻,要不这么大年纪,还是一个人跟着母亲过,连个媳妇都没有。
  她儿子开始不怎么欢迎我们,李宏波掏出两百块钱给那老太太,她儿子才不说什么。
  他们住的是竹楼。我们猛一见,感到还很新奇。不过不太习惯的是,他们在楼下面养猪,等于我们就住在猪圈上面。总感觉有些别扭。猪圈一边还另有房间可能是用来放杂物的,不住人。我们住二层。
  那中年男人总跟在我们不远处,我就没话找话问大哥叫什么名字。他憨憨地说叫岩树挺。我们进房间他都在外面望来望去,叫他进房间又不肯。老太太看起来很和善,不说多少话,有点儿让人捉摸不透。
  不过这都不关我们的事儿,我们住一夜就走,几个人身上都有点儿功夫,也不用担心他们会怎么样。人在外面,有点儿警惕还是必须的。
  我们也没有问他们怎么洗澡,自己找盆子接了水,在房间里擦了下身子,准备睡觉。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晚上也不敢乱跑。
  因为坐车比较累,我往床上一歪就睡着了。睡到半夜醒了,来了精神。我听到有人下楼的声音。我也打开门,下楼看看。
  下去的那个人应该是岩树挺。我和李宏波住一房子,他睡得跟猪一样。
  我脚步放轻,猫着身子跟到楼上。岩树挺来到他家篱私笆墙的外面,用手在墙根上刨什么东西。没几下就把一个细长的东西从土里拿了出来。
  这家伙做什么,还要半夜干活吗?有什么活白天不能做啊。我躲在一边,借着模糊的月光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把那东西用衣服来回抹了几下,放在嘴时咬起来。那声音咯咯吱吱地响,像是在咬骨头。
  我心里一阵恶寒。
  没多大工夫,他竟然把那一根骨头吃完了。仿佛那东西很香,他还咂吧咂吧嘴。
  吃完他又蹲下去,在土里扒拉一会儿,应该是没有了。他到猪圈一边的一间房子里拿出一个铁锹,左右看看没人,扛着铁锹就出门了。
  我远远跟着他,好事不背人,背人没好事儿,这货半夜三更上山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你玛不会挖个坑把我们几个坑了吧。
  等一离开寨子,我就跟得紧些,有树挡着,很容易隐蔽。岩树挺沿着一条小路七拐八拐,走了有五六里路,来到一面山坡下,这里稍微平坦。树也少。待我走到树林边沿,看到这一片空地上立着不少石碑,很多旧的坟头。
  我更加不解,他半夜来这坟场干什么?一个人也不害怕。
  岩树挺前后左右看看,停了一会儿见没有动静,挥锹朝一个坟头挖下去。
  他这是要盗墓吗?不过这也太没水平了,就这样的坟头,一看里面就没什么好东西。我佩服他胆子真够大的。
  岩树挺干活很猛,很快就把坟头铲平了。铁锹戳下去,能听见碰到木头的声音。应该到棺材了。
  他把棺材上面的土铲掉。拿着铁锹朝我跟前跑过来。我吓了一跳,以为他发现了我。连忙隐在树后朝一边退。他来到树林边上,用铁锹在一棵树下挖了几下,伸手拔出一根钢钎来。
  原来他在这儿埋的还有东西,看来做这事儿不是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