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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节


随身听里的磁带被林慕夏取出,她翻来覆去的看着,“诶?封面挺眼熟,好像是绝版的天王磁带,有些年代了。不过内容被洗了,话说这年代mp3、mp4成主流了,刘玉还用这玩意。”
“像你这种上了年纪的妇女,不都保持着旧习惯嘛。”我笑了笑说,不经意的瞥了眼历父的尸体,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四下打量着简陋的门头房,生活水平远不如普通家庭,至于家用电器……要说手电筒算一个的话,那家电的数量只有1。我奇怪的道:“身为十二劫神的成员,起码分了几千万上下的钱财,再不济……也不至于混得如此差啊。当年案发不久,历马就把生父给断了双臂。直到现在,这笔钱目测都没能用上,我只想问一句,钱呢?莫非不翼而飞了!”
“天天就知道钱,掉钱眼里了吧!”林慕夏白了我一眼,狠狠的啐道:“对了,你才上了年纪的妇女!信不信现在给你迷晕,做个结扎手术?”
她话音一落,我感觉双腿间突然钻过一道冷风,情不自禁的紧紧并拢,“您可别,凌家不能断后。”
“小宇问的好,历父是十二劫神成员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十九,十年前他分的赃金去了哪儿?”裴奚贞若有所思的蹲在地上,他抚摸着下巴,犹如选美般凭手感寻找着下一根将被拔掉的胡子,“慕夏,待会回了d.i.e,验尸之前,你先查查历马以及他爹的所有银行户头。”
“毕竟这个地段是物流车辆交汇的中心点,以防交通事故,安插了不少电子眼。”我想了想,毕竟是在那混过一天的,与老牌交警吴力交好,我便道:“交警大队那边我来负责吧。”
接下来,我们又在历马家搜寻了一会,没啥有价值的收获,恰好此时抬尸的来了,他们拉走了历父的尸体。我们五人准备离开,待回到车上时,我发现宁疏影少了个人,掰着指头一数,唯独不见宁疏影,我好奇的道:“宁二货咋还没出来?”
裴奚贞茫然的道:“不清楚,等等吧,兴许他有发现也说不定。”
不多时,宁疏影还真带了“礼物”走出历马家,他左手提了个袋子,里边装了些盘子碎片,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按紧在一起,好像捏了什么东西。林慕夏脑袋探出窗外,道:“宁二货,你拿的是啥,我看不清楚。”
“你猜~”
宁疏影故弄玄虚的在车前晃动着右手,待他动作停止时,我注意到捏得是一根缝衣服用的线,尾孔中穿了根数寸长的绳子。
老蒋疑惑的道:“针与线?盘子碎片,对它们有异议吗?”
“存在即有道理。”宁疏影把针小心翼翼的扎入衣服,他淡淡的笑道:“临出门时,我才想通刘玉为何杀了人还要打烂这么多餐具、厨具,只有一种可能,为了混淆视听,借此隐藏一些无法抹去的线索。果然,在遍地的残片中,我发现了一块尖端沾了血的碎片,紧接着按照花纹和形状,轻而易举找到了这块盘子的其余碎片。不过……针、线是在碎片的间隙中无意看见的,历马家中并没有线团和针盒之类的物品存在,它的出现很反常。”
裴奚贞饶有兴趣的道:“你的意思是说,刘玉用盘子碎片,割掉了历父的皮肤?”
说:
待会还一章、
第二百四十三章:南北之争
宁疏影轻轻点头,嘴角噙着一抹淡笑,“不仅如此。能把一个大男人吓成那副德行,光凭拿尖锐碎片割掉他爹肚皮的程度,还是远远不够的。我怀疑,纹身屠夫意识到这是她的最后一票,将之前搜集的十一块人皮拼图全部随身携带,割掉了历父的皮肤后,直接化零为整,她取出针线,把十二块人皮拼图缝合,然后……就不得而知了。”
“说的好像你亲眼见到一样。”林慕夏缩回脑袋,她欣慰的趣笑道,“你脖子以上的部位总算开始发育了,表现的不错,对得起你养伤这段时间老妈顿顿给你大补。”
返回了d.i.e,我们各自展开了手头的工作,林慕夏收拾好工具准备验尸,裴奚贞碍于前妻和女儿,闷在d.i.e大院外的车中。老蒋逐行逐字的审阅近来所有的文件,所幸先前我和林慕夏整理过,他们得以杂而不乱的埋头苦读。我伸了个懒腰,侧头望见宁疏影还在扫雷ing……便拨通了吴力的号码,竟然响了三遍没人接,我正犹豫着要不要打给交警大队负责路段监控的办公室时,他回拨了过来,我立即按下接听。
“小宇?找我啥事,刚才骑摩托车没听见。”吴力气喘吁吁的道。他是老牌交警,资历直逼交警大队的一把手蒋sir,然而由于崇拜我父亲,学起了他,始终混几层,他经常戏说这辈子已经离不开摩托车了,享受驰骋在马路、挥斥违规车主的感觉,但他在交警大队的话语权排在第二位。
“吴老哥,还真有事拜托你。事情是这样的……”我将纹身屠夫在物流中心交汇地段作案的事情娓娓道来,为了方便他让人调取监控,我估算了一下时间,我们赶到案发地点时约在下午两点半,虽然打砸厨具、餐具均为录播,但那时历父未死证明刘玉犯案不久,而她纹身需要三个小时,外加宁疏影猜测的缝合人皮和中间耽误的地方,我稍带犹豫的道:“上午九点到下午两点半之间,她的来与去都得追踪,最快能多久出结果?”
吴力思索了片刻,道:“我多加点人手,保守估计,四十分钟之内。”
“成,拜托老哥了。”我谢道。
“这是公事,何足挂齿!真要谢的话……”吴力话锋一转,他笑着咂了咂嘴笑道:“哎呀,上次请我喝的酒,再来一瓶如何?”
我无语的道:“没了,这真不骗你。”记得上次在纸醉金迷缴获了许多酒酿,事后我和老狐狸特地私了几瓶,老狐狸的是独自喝了,我则当成礼物赠给一些关系交好的人,包括贺坝山的监狱长冯叔、吴力。
吴力郁闷的挂断电话,我对着手机摇头苦笑道:“酒鬼!”
最早结束工作的是林慕夏,这次因为有目的性去验尸,所以无需进行解剖,她仅检查了缺失皮肤的边缘和纹身。林慕夏打印好了验尸报告,我拿过来瞅了眼,凶器的确为盘子碎片,伤口处参差不齐,重点是提取到了碎瓷渣,而纹身的时间与我推测的差不多,历父死亡前四个小时,约在上午九点半,割皮的时间在一点半,换句话说,历父的执念使他撑了一个多小时。
“宁二货找到的盘子残片,扫到了刘玉的指纹!”
林慕夏拢了拢头发,检查了一遍验尸报告,她便拿去给大门外的裴奚贞。扎头奋斗于文件堆中的老蒋,看得眼花缭乱,时不时的揉弄着太阳穴,我心中偷笑,这简直是赶鸭子上架,逼武状元当文官呢。
四十分钟悄然逝去,吴力如期打来电话道:“那个女人驾驶的是辆二手面包车,车牌号查过了,来源是临时在车行租赁的。早上来到那处时,出发点在紫川河附近的海棠村一带。她离开门头房时,沿着溧阳路,经过交通银行时,在路边停了十分钟,下车驻足观望,然后弃车拐入了小巷子,就此消失在监控范围。”
“谢谢了。”我无奈的道。
吴力笑哈哈的没个正形道:“客气,有好酒记得给我留一瓶。”
微末的线索无关痛痒,刘玉选择在溧阳路交行停车,没准是她藏在心底十年的仇恨,今日终于报了,旧地重游缅怀过去。我主动帮老蒋分摊了一半资料,看了不超过十五分钟,眼睛花了,原本还算清晰的条理,现在搞得思维混乱。
突然,办公室的电话响了,“叮铃铃!”
瞧了一眼号码,前边并非天南本地的区号,我随手接起道:“喂,你好,哪位?”
“滋~~”
熟悉的鼻涕声传入,我浑身恶寒,竟然是多日没有动静的裴晓咏,五秒之后,鼻孔中的液体总算清理干净,他臭屁的道:“你是瘸子手下那个欠扁的家伙吧?没了我,这件案子是不是从我走后便僵住了?”
“净胡扯!分明……”我刚想解释,猛地想起他和我不属于一个部门,如若说了,无异于增强了鼻涕泡的竞争力,我赶紧移开了话题道:“敢问裴先生,你是想找裴头叙旧的吗?”
裴晓咏阴阳怪气的道:“非也,把电话给你家瘸老大,我想给他补一句迟来的新年快乐。”
“抱歉,他现在的情况,无法接听办公室的电话,你打他手机好了。”我没好气的道,心想黄鼠狼给鸡拜年,肯定没安好心。
“那……算了。”裴晓咏并不介意,他极为勉强的道:“这件事和你说也没什么区别,关于十二劫神的。”
沉思了数秒,我心头一动道:“你当初赶回天边不就为了1999年溧阳路交行支行长吗?莫非……在关薄云的身上发掘到了新的线索?”
“没错!”
裴晓咏“滋”了一杆鼻涕,他破涕而笑道:“经过我明察暗访,发现关薄云的离职远非表面上那般简单。现在我手中,掌握了关薄云贪污、包庇、隐瞒事实知情不报的证据!”
“说来听听!”我隐隐有些迫不及待。
关键时刻,鼻涕泡神经质的唱了几句当下大火的歌词,“爱情不是你想卖,想卖就能卖~”他忽然顿住,神秘兮兮的道:“想要它,就告诉瘸子,这件案子不管告破与否,无论本案还是关联案、周边衍生案,分我天北d.i.e一半!否则……免谈!”
“成!你稍等片刻,我出去通知他,待会给你答复。”我把话筒放在桌面,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裴奚贞的面前,他正和林慕夏聊得投机,没注意我的临近。“咚!”我攥起拳头,象征性的冲车窗打了一拳,老狐狸打了个哆嗦,冷眼回过头道:“小宇,天还没黑呢,别装鬼!”
“头儿,没大事我能打扰你吗!”我抬起头望了眼d.i.e的建筑,这边勉强能看到近五分之一的休息室窗户,便轻声提示道:“哎?我视力越来越好了,竟然能够看清休息室玻璃的灰点。”
一听见休息室这个词眼,裴奚贞瞬时萎了,他拉着我的胳膊钻入车门,“小宇,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