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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节

  “切,判官都没了,还超度个屁啊,超度到哪去?再说了,过了头七,魂魄都走散了,你他妈超度谁啊。”菜花咬着香烟,环抱双臂,吊儿郎当的笑道。
  超度,其实是一种仪式,向神灵上表告知,某人已死!就像上民政局注销户口一样。
  在场每个人的表情都很阴冷,很明显不是超度,若是超度怎么也是悲伤、惋惜,亲朋友好不至于这般紧张。
  瘸子在说谎,他在驱鬼,但是自己又是坑蒙把式,只能打着超度的幌子。
  “张老板,你懂道上的规矩么?”瘸子拂尘一指菜花,怒不可遏的大叫起来。
  旁边立即有人发声呵斥,让我们滚出灵堂。
  “与其在这里瞎跪,还不如去金月亮找你们的女儿,搞不好这会儿估计都当上鸡头了。”菜花懒洋洋的指着灵位上照片,对跪着夫妻道。
  照片是一个笑容甜美的女人,以望天涯的手段,这么漂亮的鬼魂,断然不会放过的,这阵怕早被抓进了金月亮那个淫魔窟。
  “臭小子,你找死是吧,再不走我扇你。”事主的父亲对菜花的好心提醒很不感冒,揪着他的衣领往门口推搡道。
  旁边跪着妇人悲呛痛苦,“女儿你死的好惨啊,死后还不得安宁……”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八成还真是闹鬼了,“菜花,别闹了!”我推开愤怒的中年人,把菜花拉出了殡仪馆。
  “秦哥,你拉我干嘛,我就见不得瘸子这伙人瞎骗人。”菜花不爽道。
  你忘了咱们是来干嘛的?先找到封先生再说,在这浪费什么时间,我说。
  菜花这小子就是精力旺盛,见啥事都好奇,恨不得成为救世主。
  菜花怔了怔,往地上啐了一口,与我往竹楼走去。
  竹楼很冷清,台阶上落满了树叶,看来刘师公已经有段时间没在这住了。
  我推开门,谨慎的走了进去,菜花道:“没人住,去里边看看。”说完,掀开了帘子走了去。
  帘子内一片漆黑,我摸出打火机照明,小屋内陈设很简单,一张床,一张小桌子,墙角摆满了坛坛罐罐。
  菜花踢碎一个,顿时一股恶臭扑鼻,整整一屋子全都是炼制的老鼠油。
  “咋办,秦哥!”菜花道。
  我正要说话,打火机传来的一阵灼痛,一看火机都快要烧坏了,转身点燃了桌上的油灯。
  暗黄灯光下,菜花捂着鼻子,走到刘师公的床边,乱翻了一通道:“秦哥,看来不是这鸟地方,咱们还是走吧。”
  我心里也是直犯嘀咕,目光仔细的在房间扫了一圈,“菜花,床,床有问题。”
  我刚刚翻过,没啥鸟事,菜花说。
  “菜花,这边是南方,你见过南方有烧炕的吗?再说了,以刘师公的狡诈,能不给自己留条后路。”说着,我走到床边,猛的掀开厚厚的棕边垫子。
  炕上扑的是一块幽寒如墨的黑石,触手冰寒刺骨,“好家伙,用冥石当床板,刘师公走的果然阴路子。”菜花道。
  冥石是可以设阵的,底下不知道也许是另一个世界,就如同王志家的那面冥墙,墙里还藏有暗室,若不是铁牛破掉冥石,谁又能想到菜花会被困在里面。
  看到冥石,我和菜花都兴奋了起来,看来刘师公说的没错,这小竹屋果然有玄机。
  “看我草开它!”我丹田真气猛然催动,扬起左手准备出拳,菜花拉住我笑说:“秦哥,就这块破石头,我来就可以了。”
  说完,缓缓伸出左掌印在冥石上,缓缓闭上眼睛,嘴里迅速的微咒,竹屋内顿时阴气弥漫,菜花的左手荡出一道道黑色的气旋,冥石光滑的平面如同坚冰化阳,出现了一层层黑色的水纹。
  “可以了!”菜花睁开眼,撤回手眼中寒芒内敛,沉声道。
  “好小子,你现在可是神功大成啊,这么两下就破开了冥石。”我惊叹道,要知道当初铁牛破冥石,虎口破灭,被震的鲜血狂喷,就菜花这手来看,已经远远超出了铁牛。
  菜花嘿嘿一笑,“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发现了坤阴之气的妙用,任何冥物、阴物,我都能找到它们的缺点。”
  他见我满脸的错愕,接着解释道,就拿这冥石来说吧,它是阴性的,在阴司是很常见的东西,只要的阴气达到一定的程度,就能触动它的灵性,为你所用。
  “好小子,这才两个月没见,脑子里的猪屎就变成黄金了,不错啊。”我不得不对菜花刮目相看,这家伙越来越厉害了,似乎每天都在迅速的精进。
  菜花挠头憨笑道:“秦哥,你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咱们还是赶紧先进去吧。”

第八十一章 逃出生天

  我跟着菜花跳入了冥石,里面是一条漆黑的通道,仅仅半人高,我俩只能猫着身子往里慢慢的腾挪身子,“奶奶个腿的,刘师公隐藏的还真挺深,这条密道也不知道通往何方。”
  爬了一阵,寒气越来越浓密,我不自觉的贴地打了个寒颤,菜花没有丝毫受到阴气的影响,爬的飞快,“秦哥,你没事吧。”
  我刚要说话,耳内好像听到低沉的咳嗽声,赶紧打住菜花:“别说话,有声音。”
  我贴在密道的墙壁上仔细的辩听,隐约有苍老的咳嗽声,想到这我的心都快沸腾起来了。
  “菜花,刘师公没说错,封先生八成是困在这里。”我窃喜道。
  我俩精神一振,加快了速度,慢慢的有了亮光,“哐当!”我推开条框铁板,爬了出去。
  这是一个桶形的密室,墙上爬满了绿色的青苔与杂草,绕着圆形的墙壁,是一个圆形的血池,正中间是一扇石墙,四面都有粗大的铁锁链与石墙相连,轻微的铁链拖拽声过后是低沉、虚弱的咳嗽声。
  “封先生,是你吗?”我激动的钻出洞,颤抖着往石墙走了过去。
  石墙上锁着一个浑身是血的老人,满头白发遮住面门,看不清楚脸。
  老人缓缓抬起头来,苍老的满是沧桑的褶皱,花白的一字浓眉因为疼痛扭曲成倒八字,“是,是秦剑?”
  “封先生,是我!”我强忍住眼泪,跨过血池,看着面前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可不正是封先生。
  他的全身黏糊糊的,头顶上是一个砂型漏斗,黄腻腻的腥臭老鼠油像细雨一样,洒落在他的头顶,不断的冲刷着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