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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节

  我差不多跑了十分钟,过了一个天桥,两个大街,无数的大厦,然后在街边停下,来不及喘气,我就直接从一个美女的跟前抢到了一个出租车,将门给锁上,我对司机说:“师傅,赶紧走。”
  司机说您去哪儿?
  我说黑龙江。
  司机吓了一大跳,说您这不是逗我呢,谁没事跑那疙瘩去啊,我这里就跑京都城。
  我说那你走密云。
  司机说好嘞,密云县,现在出发。
  这老师傅是多年的老出租了,手上的活儿那叫一个好,油门一踩,蹭的一下就蹿了出去,朝着东北方向走。
  车在路上,老师傅望了一后视镜,说小伙子,您这是干嘛啊,咋跑一脑门子汗,不会是人贩子吧?
  敢情他是瞧见了我怀里的小米儿。
  这肉嘟嘟的小婴孩儿见天长个儿,前段时间还六七个月大呢,现在给人的感觉都快一岁了,我生怕再过一两年,这娃儿长得跟我前女友米儿一模一样,我该怎么面对她啊?
  唉,好想请教一下独南苗寨里懂这个的人,我和小米儿现在的关系,到底算是什么?
  父女关系,还是母女关系,又或者只是鼎炉与丹丸的关系啊?
  都说咱京都的出租车司机觉悟高,一想到这个可能,立刻就露出了警戒的表情来。
  他威胁我,说小伙子,你若真是人贩子,我这车里可是一键报警啊?
  我忍不住笑了,说师傅你警惕性还挺高。
  师傅说那是,好歹我也是著名的朝阳区群众之一,维护首都的治安是我们光荣的使命……
  他说着话,小米儿格格直乐了起来,我低下头,说宝贝,亲一下爸爸的脸。
  小米儿伸出手来,在我满是油汗的脸上擦了擦,这才噘起小嘴唇,在我的脸上吧唧一口,我向前点了点头,说师傅,你瞧见过有哪个人贩子可以指使拐卖的婴儿做这事儿不?
  师傅也跟着乐了,说嘿哟,我真的是服了,你这孩子不到一岁吧,那脑瓜子聪明的,男的女的?
  我说是小公主。
  师傅说好哇,女儿是爸爸的贴心棉袄,是上辈子的小情人,生女儿好,我跟你说,我就生了两女儿,嘿哟,这逢年过节的,家里面热闹……
  他倒是不怀疑了,张开嘴巴就开吹了,那话儿多得,吧啦吧啦,就跟机关枪一样。
  应付了这朝阳区群众,我闭上了眼睛,伸了一个懒腰。
  噼里啪啦。
  我浑身的骨骼一阵响动,感觉从回家一直以来积攒的郁气,在此刻居然一下子就释放了干净,尽管暂时还没有找到我父亲,但是却有种一泻千里的舒畅感。
  我的脑海里,还在不停回想起将龙泽乔一举化作灰烬时的情形。
  我还记得低下头来的时候,林警官意外的眼神,以及刑峰恨不得钻进地下去的恐惧。
  在那一刻,我甭提有多兴奋了。
  就好像飞起来了一般。
  我的骨子里,难道真的是一个热爱暴力的人么?
  我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冷战,低下头来,瞧见小米儿捏着我的手,很认真地朝我点头,好像是在鼓励我。
  这小家伙,她能够明白我心里面的想法?
  不会吧?
  我上车的时候,只想着赶紧逃离此处,毕竟在那酒店门口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而且我还牛波伊轰轰地自报了姓名,虽说这是“艺名”,估计也被人给盯上了。
  要是真的追究起来,麻烦挺大。
  车开到半路,司机问我去哪儿,我还真的不知道,想了想,问他哪儿有去东北的长途汽车,或者货车。
  司机想了想,最后把我给拉到了蔬菜批发市场前来。
  我下了车,在乱糟糟的市场里转悠了一圈,正头疼着呢,一个戴着棉帽子的年轻人过来问我,说嘿,大哥,坐车不?
  我愣了一下,说能去哪儿?
  那人笑了,说能去哪儿?只要给够钱,新疆西藏都陪你去。
  我说好,我不去新疆西藏,咱去黑省长白山吧。
  那人转身就走,一脸郁闷地骂了一句:“妈的,出门碰神经病了!”
  神经病?
  我走上前去,一把将那人给按在了墙上,竖着眉头,说道:“说谁神经病呢,会不会说话?”
  那人给我按在墙上,挣扎了一番,发现根本就动不得,立刻就软了,说哥,我说我神经病呢,你不知道,自打我得了神经病之后,就特别精神,整天胡言乱语的,您别见怪啊?
  我说你少贫嘴,问你话。
  棉帽子说好,哥你说,我保证不乱讲。
  我说你车呢?
  他指着远处一面包车,说那儿呢,五菱宏光,中国神车,新买的,我寻思能不能跑个黑车啥的。是我嘴欠,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回,好么?
  我揪着他,往车那边拽,到了跟前,我指着车,说你打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