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由黄家未来的继承人给陪着,这般待遇,想想人生还真的是奇妙无比。
一路穿行,渐渐往山丘方向走去,而门禁则一重比一重更加森严起来,我望着门口的守卫,来不及细瞧,但是却能够感受得到这些人身上浮动荡漾的炁场,知道这样的人,单独一个拎到江湖上去,都是一方好手。
黄氏一门,英才辈出,如今一看,果不其然。
一开始的时候,我或许还有一些底气,然后到了后来,瞧见那一张张表面恭谨,实则倨傲不逊的脸孔时,我便已然不敢再多言。
强,这是真的强!
这样的人,若是放在外面,定然是一方豪雄,为何愿意甘心在此,给人做个看门的守卫呢?
那黄家家主,竟然会有这般的人格魅力?
还是有着什么我不知道的关联?
从镜湖小院足足走了一刻钟,终于来到了一处依山而立的阁楼之前来,门口不再有那森严的守卫,只有一个白西装的冷面男抱着胳膊在等,瞧见黄养鬼和我走了过来,朝我们点了点头,说走吧,家主在等你们呢。
黄养鬼对白西装挺客气的,说辛苦汉哥带路了。
汉哥?
黄养鬼一堂堂黄家少主,为何会对这个冷面男那般客气?
我瞧不出缘由来,不过总感觉一堂堂大男人,无端穿着白西装、白皮鞋,实在是有些太骚情了,古里古怪的,表情又阴,不像是什么好人。
当然,这只是我的第一印象,也不敢胡乱表达。
白西装带着我们进了阁楼,一路往里,关了门之后,我突然就感觉到周围的光线顿时一黯,左右一打量,才发现这阁楼里面居然一扇窗户都没有黑漆漆的,而越往里走,我越是心惊,这哪里是阁楼,分明就是一条直入山体之中的甬道。
黄家家主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大片大片的庭院不住,为何非要待在一阴森恐怖的山窝子里去?
我搞不清楚,也不敢问,跟着经过了一道又一道厚实的铁门,终于来到了一处幽深黑暗的静室之中,那白西装朝着前方的黑暗拱手说道:“家主,人过来了。”
“过来吧,走近一些。”
这声音有气无力,说的虽是普通话,但又有着极为浓重的方言,十分不标准,我也是勉强才能够听得明白,正诧异间,却被黄养鬼给推着,往前走去,过了一道屏风,却见房间里突然一亮,却是一盏油灯浮现,而在油灯的背后,则有一个穿着白色毛裘的老者,缩在一张轮椅上。
那轮椅不是我们常见的那种不锈钢结构,而是楠木的,古香古色。
我第一眼就被对方身上那厚厚的毛裘给吓住了,虽说现在离年节已然没有几日,但是一路过来的时候,到处都有地热生火,我热得一脑门子的汗,觉得就算是穿一短袖,都未必有事,他老人家得有多冷,才会穿得这般结实?
而还没有等我从那白色毛裘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却又被黄家家主的脸给吓到了。
当然,不是因为对方长得丑,或者是我熟悉的脸。
而是他戴着一张白色面具。
那面具有点儿像是京剧里面的油彩妆容,又仿佛川剧变脸里面的那种,古里古怪的,瞧不出模样,但是却能够瞧见对方脑袋上花白的头发。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我满心疑惑,而那面具后面则发出了一声平缓而沧桑的声音来:“这位想必就是小女的朋友王明先生吧,请坐。”
他的对面,有一张椅子,椅子前面的茶几上,则是一套茶具。
只有一个座位。
我下意识地望了黄养鬼一眼,而她则朝我点了点头,让我照着做,我这才稳下心来,冲着黄家家主一拱手,说小子王明,见过黄家主。
深深一躬,我方才走上前去,不卑不亢地坐下。
我屁股一挨座儿,那老人便朝着我的后面挥了挥手,说你们两个退下吧,我跟小王单独谈几句话。
什么,这是要单独面对面么?
我心中一慌,却瞧见黄养鬼和白西装朝着这边躬身行礼,然后缓缓退下。
当他们离开,将门给带上的时候,我整个人的心一下子就沉落了下去,压力一点一点地就浮现到了心头来。
毕竟我面前的这个老人,可是我刚才瞧见那偌大产业的主人,他曾经影响到无数人的命运,管理的家族还被誉为当今江湖第一世家,这样的荣誉加身,怎么让我不为之彷徨呢?
说句不客气的话,这样的人物,在我半年前,就仿佛天上的月亮,只能看,这辈子都触摸不到。
我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而对面的老人仿佛意识到了一般,微微笑了,说你别紧张,我就是想要看看你而已,用不着大惊小怪的。
我挖空心思,说了两句恭维的客套话,老头儿却哈哈一笑,说你既然不会拍马屁,就不要强求。
他这般说着,我不但没有轻松下来,反而多出了几分凝重。
我苦笑了几声,说哪里是拍马屁,我是真心地表达对前辈的崇敬,往日我或许并不曾知晓,但是这些天来,却越发地能够感受得到荆门黄家无处不在的影子,能够操持这么大的一份产业,家主阁下当真是当世人杰也。
哈、哈、哈……
白色的面具后面,发出一阵古怪的笑声,良久之后,黄家家主低下头来,望着我,说世人皆识得黄家两代双杰,却无人知道我,这般低调沉默,你也觉得不错么?
我点头,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反而是低调的人才能闷声发大财。
闷声发大财?
黄家家主又是一阵笑,说你倒是看得透彻,像你这般心性的年轻人,当真是不多了。养鬼今天已经跟我讲起了你来这儿的目的,我问你,那小孩儿对你,可是真的重要?
我听到他终于进入了正题,当下也是敛容,认真地点头说道:“对,她是我的女儿,对我来说,就如同我的性命一般。”
黄家家主又问,说这般说来,你是不是愿意为了她,什么都可以做?
我点头,说这是当然,只要不违反我的道德底线,做什么事儿,我都是愿意的。
黄家家主很满意地点头,说不错,现在的年轻人里,有担当的,当真是不多了,我很欣赏你,真的。实话跟你说罢,你需要的三种药引,都是当世间最为珍稀之物,我想就算是国库秘藏之中,也未必能有,但是那龙涎液,我荆门黄家的私库之中,却尚有几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