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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

小桃是这个精神病院的实习小护士,虽然极其不情愿被分配到精神病院来工作,但是看在这里比普通医院多一点奖金和福利的份上,小桃还是选择在这里上班。今天是小桃第一次值夜班,虽然说这里不用象普通医院那样需要时刻准备着有什么挂急诊的病人,但是一想到要给这么多精神不正常的人巡房小桃的心理还是有点疙瘩。尤其是那些就算是晚上也会发出阵阵怪叫的房间,更是让小桃觉得凉飕飕的。
疯了就疯了,怎么还这么不老实?在又一声凄厉的怪叫结束以后,小桃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看来今天晚上自己是别想有机会合眼了。拿起手电筒,小桃准备巡房了。因为有些病人如果在晚上还开着非常亮的日光灯的话会分不清楚白昼,也就会非常烦躁,为了能让他们意识到已经是晚上该睡觉的时间了,医院一到晚上就会把走廊和病人房间里的日光灯关上,只留下几盏小型日光灯而已。这可也苦了巡房的医生护士们,要在昏暗的走廊里拿着手电筒一间一间病房查询下去。
病房大楼是一幢老式大楼,所以,南北两面都是有房间的,而月光是没有办法照射进走廊的。踏着步子,小桃似乎能听到轻轻但却非常清晰的脚步回声,和着间歇出现凄厉怪叫的声音,显得如此诡异。
小桃几乎都不敢回头往自己的身后看,虽然明明不可能有人,但是小桃仍然觉得自己的背后,仿佛有什么人正慢慢的跟随着自己。没办法,小桃几乎是眼睛只盯着自己的脚尖在走路,只希望能够快点走完这段走廊。
走了几步,小桃走到一扇病房门前,刚想抬头看看房间里的情况,就突然被房门唯一一小扇玻璃窗户里的一张脸吓了一跳。那是一张几乎已经老的脸上充满着皱纹的老太太,头发已经掉的差不多,几乎已经全秃了,嘴瘪着,可一双眼睛却在这个夜晚清亮清亮的。小桃当时吓的几乎要叫了出来,这个老太太小桃并不陌生,因为她几乎算是所有病人里最容易伺候的,从来不大吵大闹,只是喜欢轻声地自言自语,不过因为说的是家乡话,所以小桃几乎从来没有听懂过。虽然老太太的精神病并不非常严重,但是小桃从来没有见有人来探望过她,就算是在这里工作了好几年的护士也说没有见过。可能是她的子女觉得有这么个疯老太婆很没面子吧,小桃对这种没有孝心的人最看不起了,所以对这个老太太有种特殊的同情。平时有机会常进去帮老太太倒水擦身,和她说说话。可这老太太几乎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小桃一次,怎么今天晚上会一反常态,几乎是等着小桃的到来,而且眼睛里的清亮并不是一个已经疯了的人该有的。
“老太太,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小桃通过门外就把门上那扇小玻璃窗户打开了,笑着对她道。
“闺女!”从老太太嘴里冒出的话居然又让小桃吓了一跳,那是虽然有点口音但还算非常清楚的普通话,这老太太难道突然就清醒了吗?还没有等小桃反映过来,老太太接下来的话让小桃更是觉得奇怪了。
“闺女,快走,快走啊,要不然晚了,就来不及了。”老太太似乎非常着急,仿佛有什么危险正要降临了。
“走?为什么要走?”小桃不解的问。
“离开这个地方,不,离开这个省,越快越好,越远越好啊!”老太太着急的冲小桃道。
“离开这个省?您真会说笑,我工作家里人都在这里,怎么能说走就走哪?”那天小桃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应承了老太太的提议,大概是觉得那时候老太太的提议虽然奇怪但是她的神志看上去还是非常清楚的吧。
“那就和你家里人一块走,再不走这地方就要遭大难了啊!”老太太似乎对小桃的不以为然感到非常焦躁,嘴里一直念叨着快走,要不然就遭大难的话。小桃看了看似乎又变的疯疯颠颠的老太太,最后还是没再和她纠缠下去,而是把那一小扇玻璃窗户关了起来,继续她的巡房去了。
就这样结束巡房重新回到办公室的小桃不一会就感到非常困了,说也奇怪,这个时候本来还断断续续的怪叫声竟然全都停了下来,仿佛所有病人都安静了,睡着了。这倒也好,小桃满意的笑了笑,往桌子上一趴,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就在小桃睡得正香甜的时候,突然的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从走廊里传了过来,那声惨叫几乎硬生生地把小桃从睡梦里惊吓过来,让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小桃本能地跳了起来。小桃只觉得,那一刻,仿佛是世界上所有的怨恨都集中到了那声惨叫里,自己的心,也跟着颤抖。
冲出了办公室,小桃和另外一个值夜班的戴医生直向发出惨叫的方向奔去,那惨叫还在继续,叫的人心里发慌。当小桃越接近叫声心里越往下陈,因为,那分明是老太太的房间。
来到老太太房间门口,小桃和戴医生几乎同时倒抽了一口冷气,透过那一扇玻璃窗户,小桃他们可以清楚的看到正全身冒着黑烟的老太太,正一脸痛苦地使劲抓着自己的脸,而且已经是满脸鲜血。小桃当时就吓傻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还有病人能够在发病的时候身体冒出黑烟?而戴医生似乎也已经吓的不轻,竟然毫不犹豫的打开了房门。就在房门被打开,那一小扇玻璃窗户转动的时候,小桃分明在玻璃窗户上看到了另外一翻景象,那是一副让她吓的终身难忘的景象。只见好几个面容狰狞丑恶的通体黑色的小鬼正挂在老太太的身上,并且正用黑色的爪子拼命的抓着老太太的身体,而黑烟,恰恰是从它们身上发出的。
当戴医生打开门并且大叫着把吓呆了的小桃叫进来的时候,老太太身上的黑烟突然全部消失了,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而小桃再看那扇玻璃的时候,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到死都瞪着一双眼睛的老太太,笔直地僵硬着身体,早已经断了气了。
一条生命就这样诡异的消失在他们眼前。而就在小桃和戴医生平复心情,准备打电话叫其它人过来的时候。原本已经死亡的老太太的脸上居然开始七窍流血,那殷红的鲜血在黑暗里显得那么刺眼,那刺鼻的血腥味在清凉的夜里显得那么突兀。原本就皱巴巴的脸上如开辟出一条血河一样,慢慢的流淌过岁月的痕迹。那张脸,瞬间就如同干尸一般失去了任何水份和弹性。那双瞪着的双眼也更显得突出,仿佛是金鱼眼睛一样。
那殷红色的鲜血慢慢流淌到了地上,竟然如有生命一般慢慢向小桃流了过去,慢慢的,如在蠕动着的一条血蛇。小桃此时觉得自己浑身僵硬,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了。耳朵里仿佛有老太太生前刚对自己说的话:“快离开这里,快离开这里。。。。。”
老太太死后的第二天,小桃和戴医生就同时请了病假,尤其是小桃,更是一病不起,似乎一下子就被病魔击倒了。而精神病院的奇怪事情,才刚刚开始而已。。。。
自从那天晚上以后,发病的精神病人越来越多,似乎是以直线上升的趋势。更奇怪的是,每天晚上的守夜巡房也越来越让医生护士们感到心惊胆战。
老太太事情过后的第三天,裴飞正在巡房,他是这里的医生,虽然已经工作了三年,巡房的工作也做了许多次,但是不知怎么的,裴飞觉得今天晚上和以往的不同。以往晚上就算有人叫唤,也只是一些象人在叫的声音。而现在,周围的那一声声此起彼伏的惨叫呼喊声,似有似无,有惨叫,有尖笑,还有粗粗的喘气声,这一切的一切,仿佛自己巡查的并不是病房,而是地狱里的无数受刑室一样。那笑声,仿佛是小鬼们得意的窃笑。。。
晃了晃手里的手电筒,裴飞觉得这晃悠的灯光也不知几时成了奈何桥上的一盏孤灯,照耀着鬼魂们回来的路。尤其是灯光所晃之处,总会让自己觉得仿佛照到了什么魍魉鬼怪的身上,那侏儒一般的身型,那山魉一样的嘴脸,让裴飞拿着手电筒的手也开始微微颤抖着。虽然心里明明知道那只是自己心里的胡思乱想,但是大脑里的某些区域仍然不自觉的分泌出恐惧的感觉来。那如同无数的蚂蚁,慢慢的啃食着自己的心。那种如坐针毡的感觉让裴飞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突然,裴飞手上的电筒只不过掠过一扇门上的玻璃窗户,几乎同时,两边门上的玻璃窗户都忽然扑过来一张扭曲着的,狂笑的脸,虽然病人的脸各不相同,可那些和病人的脸同时重叠出现在玻璃窗户上的却是同一张脸。裴飞只看清楚了他凹陷下去的两只黑色眼窝,里面没有黑色眼珠,只有雪白的眼白部分。而鼻子,也几乎已经腐烂到一个黑洞而已。
哐当一声,裴飞已经吓的把手上的手电筒也掉在了地上,而手电筒落到地面的那一瞬间,裴飞几乎感觉到所有的房门都只剩下了那一小扇玻璃窗户,窗户的玻璃上面,倒映着无数病人的脸和那个鬼脸的重叠,在自己眼前旋转。。。。。。
而于此同时,小桃最好的姐妹,项萍也在接替小桃的位置在二楼的病房走廊里巡视着。项萍可以说是在一群小护士里胆子最大的一个了,所以在老太太事件以后巡房这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自然是落到了她的头上。
项萍是个无神论者,自然不会去相信在医院已经谣传开来的闹鬼这一说法,但是,项萍也有害怕的东西,那就是蛇。她最讨厌软绵绵,又滑腻腻的爬虫类了,更讨厌蛇,那副长相即使是在电视节目里看到也害怕的不行。当然了,在精神病院里是不可能看到蛇的,所以项萍几乎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出去巡房了。
黑黑的走廊里只有黄色的手电筒光,项萍慢慢的走在走廊里。四周居然出奇的安静,原本病人的惨叫声也安静了下来。可越是安静项萍反而觉得越是奇怪,在这安静中正有一种自己熟悉又恐惧的声音传出。那是滋滋的,象是蛇吐着信子发出的声音,仿佛就在自己身后好远,又好象就在自己周围,正有一圈蛇同时发出了声响。
这让项萍的全身汗毛都倒竖了,感觉皮肤上起了无数的鸡皮疙瘩,冷冷的,每个毛孔都感觉到了那份寒意。原先握在手里应该感觉冰冷但是没有生命的手电筒此时也变的古怪起来,也许只是因为手心里出汗的缘故吧。项萍努力忽略自己手上越来越滑腻甚至有点蠕动的感觉。虽然项萍从来没有亲手去抓住过一条蛇,但此时,项萍就觉得自己手里拿的,已经不是一个手电筒,而是自己最恐惧的蛇!
一想到这里,项萍还是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握着手电筒的手,这一看倒好,真把项萍吓的魂灵也飞出去躯体。只见自己的手里真的握着一条如手电筒那般粗的巨蛇,蛇的身体正在不断的扭动着,而它巨大无比的蛇头正慢慢的转过来,用一双冷血动物特有的细小眼睛冷冷的盯着项萍,嘴里的血红色信子正朝自己滋滋地吐着!
“哇~~!”尖叫声中,项萍惊恐中已经一甩把手上的手电筒扔了出去,手电筒在碰到墙壁以后居然又朝项萍飞了过来。下意识的出于本能,项萍伸出右手挡在自己的脸前面。而就在手电筒以旋转的运动着,光线来回转动中,项萍突然惊恐的看见了自己的五根手指,正变成了五条向自己的脸张大了嘴的毒蛇,五根红色的信子片刻之间就已经舔上了自己的脸,那冰凉粘腻的感觉顿时让项萍的眼前一黑。。。。


第三卷 地狱的佳肴 第三十六章 花纹

“那周湘蓉又是怎么一回事?”听完王医生的述说,我有点头痛的皱了皱眉,问。
“她啊?”王医生似乎是心有余悸的缩了缩脑袋,道:“那就是昨天晚上的事情了,因为实在请假的医生护士越来越多,我不得不亲自留下来值夜班。。。。”
昨天晚上的星星很少,月亮也躲在了乌云后面,外面的光亮很昏暗,这让王医生不禁有点害怕。这样的夜晚,又碰上这些天医院里的闹鬼流言,就算王医生并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但是人在本能上还是非常惧怕这些未知事物的。就象现在,王医生已经后悔怎么没有拉一个人和自己一起巡房?走廊里虽然被灯光照的并不黑暗,但是那种空荡荡的感觉仍然让王医生不知不觉的加快了脚步。
不知怎的,那天晚上病人的叫声竟然很少,稀稀拉拉的,象是空旷的原野上野狼的嚎叫声,悠远绵长。不知不觉中,王医生已经慢慢接近周湘蓉的病房,前几天奇怪的一幕幕似乎在这一刻变的特别清晰,她啃食自己手指的声音也渐渐在耳边回响。越是走近,这奇怪的感觉越是强烈。最后,王医生甚至停住了脚步,有种折返回办公室的冲动。就在这个时候,原先还正常的灯突然闪烁了几下,也许黑暗和光明的交替只是几秒钟的时间,但是王医生分明感觉到了黑暗铺天盖地般向自己涌来。那些原本关闭着的病房门,竟然全都无声无息的集体慢慢打开了一条缝隙,缝隙后面,闪过了人影。
再抬头,王医生居然发现周湘蓉已经不知什么时候静静地站在了自己面前,幽幽的如狼一般的绿色双眼让王医生遍体生寒。只是,让王医生感到奇怪的是,原先应该是憔悴苍老的面孔居然已经变的非常的年轻,除了脸色比较苍白以外,这根本是王医生第一次看见周湘蓉时候的面孔,年轻、漂亮又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那慢慢上扬的嘴角,在周湘蓉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媚惑的笑容,配上她碧绿色的双眼,倒是另有一翻诡异的妖艳风情。而更让王医生几乎要当场晕倒的居然是周湘蓉根本只穿了一件上衣而已,那一身松松跨跨的病人服此时竟成了一种致命的吸引力,曼妙的身体在衣服下面若隐若现,一双雪白修长的长腿似有意无意的并拢又轻微的敞开。慢慢的,周湘蓉的手已经滑到了上衣的第一粒扣子上,轻轻的一挑,扣子便被解开了,露出了一大片旖旎的春色,在这样的环境里,王医生仍然是被弄的口干舌燥,甚至不知道该不该回头就跑。
还没有等王医生回过神来,周湘蓉居然已经整个人都扑了上来,一把把王医生按住,两个人互相搂抱着,以一个极暧昧的姿势摔在了地上。而周湘蓉的嘴已经凑了上来,紧紧的吻住了王医生的嘴。虽然是美人在怀,但是王医生的神智还是非常清楚的,眼前的这个周湘蓉,恐怕早已经不是什么人了吧!想到这里,王医生开始死命地推着身上的周湘蓉想把她从身上弄开。可没想到周湘蓉居然如一个八爪鱼一样的把王医生死死地缠住了,任凭王医生怎么用力都甩不开她。更让王医生感到恐惧的是自己的身体竟然也起了反映,一种本能的欲望正把自己推向未知的恐惧深渊中去。。。。
“那您不会。。。”我听到这里,实在是忍不住的插了嘴,我想我的脸此时一定是处于抽筋状态中~~
“怎么可能?”王医生几乎是冲到我面前来发誓了,气呼呼的道:“那个女人在这个时候突然在我耳边说了句话,我一听当时就吓醒了。”
那周湘蓉到底说了什么可以让王医生及时的悬崖勒马哪?当然是那句如果正常情况下也可能会吓到男人的:“给我一个孩子!”
当时王医生一听,整个人立刻如同是在大冬天里被浇了桶冰水一样的打了个激灵,同时,当然也浇灭了那团该死的欲火。立刻的,王医生竟然不知道打哪儿来的一股蛮力,竟然硬生生地把如同自己的联体部分的周湘蓉给推了出去。
从地上跳起来,王医生只能傻傻的问:“你究竟是谁?”
周湘蓉没有说话,她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了,双手把自己身上的衣服一撕,整个身体就赤裸在王医生眼前。虽然她的身体可以说是非常棒,但是现在的王医生可一点都提不起欣赏的欲望。只见她慢慢的把双手放到了肚脐这里,右手的食指轻轻一按,肚脐立刻被扩大了好几倍,里面居然有什么东西正在不停的蠕动,仿佛要从肚子里面钻出来。
“你干什么?”王医生此时恐怕已经丧失了逃跑的勇气。
“你看,孩子!”周湘蓉居然又笑了,右手往自己的肚脐里一伸,然后往外一拽,居然一个小婴孩血淋淋的小手就被拎了出来。接着,是肩膀,慢慢的,是头颈,最后,是整个上半身都被周湘蓉拽了出来。只不过,让王医生心惊胆战的是这个孩子居然没有面孔,也就是说没有脸,就一个光秃秃的脑袋。当婴孩的上半个身体全部都被拽下来以后,周湘蓉不再继续往外拉了,反而停下来对王医生咯咯的尖笑起来,那笑声如指甲划过玻璃一样的让王医生整个身体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眼前的周湘蓉的肚子上正仿佛是寄生了一个婴孩一样,血水正从婴孩的身上不断的涌出,如瀑布一般。而那个婴孩也突然有了生命一般,它小小的头颅忽然仰了起来,面对着王医生,那没有五官的脸上突然在正中央裂开了一个口子,如人的嘴,里面居然还有无数排参差不齐的尖锐的惨白色牙齿。
“啊~~!”王医生一声恐惧的尖叫中,那个婴孩居然回头一口重重的向周湘蓉赤裸的肌肤上咬了下去,而周湘蓉的脸上却露出了似乎是非常幸福的奇异表情。
嘶~~!似乎是皮肉从人的身体上被硬生生撕咬下来的声音,王医生只看到婴孩那唯一的一张嘴里,已经多出了一块血淋淋的肉。。。。
说到这里,王医生沉默了下来,半天没有做声。后来,我实在是忍受不了这沉重的安静,开口问:“那后来哪?”
“哎~~!说来也惭愧,后来我居然就昏了过去。不过那时候就觉得放在口袋里的那枚玉佩发出了一丝暖流。醒来的时候,除了觉得很累以外倒没有什么任何伤害。不过,周湘蓉却躺在我旁边不远的地方。我起来过去看的时候,她身上的病人衣服穿的好好的,肚子上也没有什么怪东西。不过,确是进气少出气多,怕是拖不了多少时候了。我就忙叫了医生过来,一查,怕是拖不了几天了。想想这事说给别人听恐怕不相信,可上次你们来的时候对这种事情好象很在行,就让娟子把你们叫来了。”
“这样啊!”方蕾站了起来,对王医生道:“那现在能带我们去看看周湘蓉吗?”
“哦,好,我这就带你们去!”王医生也站了起来,冲我们道:“跟我来。”
紧跟在王医生后面,我看了看一脸阴沉的方蕾,空气中似乎也充斥着莫名的躁动,我感到一丝心浮气燥,眼前的事物开始变的层层叠叠,又仿佛是眼睛前面起了层雾,让我看不清楚。
来到周湘蓉的病房门前,我紧张的看了看那扇门上的玻璃,这次似乎没有看到什么东西,一切都很正常。
刚走进周湘蓉的病房,我却下意识的把脚又往后缩了一下,这动作好象不是经过大脑的思考,而是出于一种奇怪的本能。摇了摇头,我还是走了进去。周湘蓉的此时正平躺在床上,看样子似乎是不行了,一动都不动。我揉了揉眼睛,因为我发觉自己的眼睛居然一下子非常的模糊,什么也看不清楚。只看到一个女人躺在床上。
走上前,我眨了眨眼睛,再次仔细看周湘蓉的时候我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周湘蓉的脸上居然有着许多奇怪的,红色的花纹。难道是我的幻觉?我不相信的再次揉了揉眼睛,不对!怎么还有?难道是纹身?我歪着头看着周湘蓉,不但是脸上,甚至连裸露在外的头颈,和手背上,全是一块块红色的奇怪花纹,好象很眼熟,在哪里看到过?
“怎么了?”方蕾转头关心的问我。
“你。。。”我看着一脸平静的方蕾,难道她没有看到吗?这花纹太奇怪太明显了,不可能看不到的。
“你怎么了?”方蕾见我迟迟不说话,忙关切的拉了拉我的手。
“她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我试探性的问。
“什么东西?”这回是一旁的王医生好奇的问我。
“花纹啊!红色的,一块块的,好象纹身一样!”我指了指周湘蓉的脸。
“花纹?哪里有啊?”王医生好象是在看稀有动物一样的看着我,然后道:“你眼花了吧!”
我立刻摇了摇头,然后看向方蕾,可惜,她也是一副根本没有的表情。我不信的把脸凑到周湘蓉面前,这么近的仔细一看,我才发觉她脸上的花纹居然不是一块块的整体颜色,而其实是由一条很细的红线一圈圈的缠绕出花纹来的,而且居然好象还在慢慢的流动!就在这个时候,原本紧闭双眼的周湘蓉居然突然睁开了眼睛,死死地盯住了我。
被她这么一吓,我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下。可此时周湘蓉已经飞快的向我伸出了手,我连避开的机会都没有,手已经被她枯枝一般的手爪给抓住了。我想往后挣脱,却看见了原先在她手背上的那块红色花纹居然如一条有灵性的蛇一样颤抖着,向我的手背上游走过来,只一眨眼功夫,我就看见那条红色的细线已经没入我的手背里。
“林逍!”方蕾从背后拉住了我,把我往后一拉,我的手这才挣脱了周湘蓉的手。
“呵呵,给你了哦!”周湘蓉居然很开心地笑了起来,她的脸上,头颈上,手背上的红色花纹也开始渐渐变淡。而相应的,我发觉自己的手背上开始慢慢浮现出红色的花纹,花纹浮现处还感到微微的发烫。更让我感到惊恐的是我正感觉到全身,甚至脸上都开始微微的发烫。扯开衣领,我看到自己的胸前居然也出现了粉红色的花纹。
“可恶!”我一把拉开周湘蓉身上的被子,在王医生和方蕾奇怪的眼神中一把扯开了她身上的病人服。果然,全身都有着奇怪的红色花纹,正慢慢消褪,直到最后消失的那一刻,周湘蓉也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而我,也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向厕所冲了过去。
不管身后的方蕾,我冲进了厕所。亮堂的厕所里,我呆呆的站在镜子前面,傻傻的看着镜中的自己。那右颊和整个额头上的,还有左耳上红色花纹已经让我整个脑子都处于当机状态。
“林逍,你怎么了?”方蕾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冲了进来,关切的问。
“混蛋!”我忙伸出手,双手手背,甚至手指上的红色花纹让我立刻打开了水龙头,我现在,只希望水能够把这些该死的花纹清洗掉。


第三卷 地狱的佳肴 第三十七章 白灵

即使是手洗的已经发红,手上的奇怪花纹仍然没有被清楚。我放弃的停了下来,任凭冷水从我的指间流过,那微微发烫的肌肤感觉到了水流中一种奇怪的波动。
“怎么了,林逍?”方蕾一直不停的询问着我,可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前只有周湘蓉临死前那诡异的笑容。
“林逍!”方蕾着急的抓住了我的手,我深吸了一口气,问:“你看的到我身上的花纹吗?”
“花纹?”方蕾看了看我的脸,然后摇了摇头。
“这里,没有看到吗?”我把手伸到了方蕾的面前,方蕾皱了皱眉,接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符纸,只轻轻的向我的手伸过来,我立刻感觉到了有花纹的皮肤表面温度立刻升高,好烫,但是我忍住没有把手移开。之间符纸接近的时候,花纹明显亮了一下,可结果就是符纸竟然噗的一声无火自燃起来。
“真的有!我刚才看见了!”方蕾扔掉了符纸,抓住了我的手,大概是花纹亮闪的那一刹那,让方蕾终于看到了那道奇怪的花纹。
“这是什么?”我忙问:“你以前见过吗?”
“没有,从来没见过。”方蕾有点着急的跺了跺脚,道:“这符纸是驱邪用的,可它居然自燃,看来你身体里的邪气真的很重。可是又不太对!如果邪气真的这么重,为什么我一点也感觉不到?太不可思议了。”
“我也没有任何感觉,就是花纹的地方感觉有点发烫。”我道。
“你不适合留在这里,还是先走。”方蕾看着我,道。
“那你哪?”我问。
“我的留下来看看这医院闹鬼的根源啊!”方蕾回答。
“那我也要留下来,你一个人我不放心。”说完,我没等方蕾辩驳,就拉着她走出了厕所,迎面就看到正慢慢走来的王医生,看他的样子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憔悴的面容毫无光彩,显得蜡黄苍老。
“王医生,你必须尽快让医生护士离开这里。”我拦住了他,道:“这已经不是什么职业道德的问题了,如果不尽快离开,你们都会有危险的。”
“那你们哪?”王医生叹了口气,有点认命的问。
“我们会在一起。”我转头看了看欲言又止的方蕾,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哪怕是死!”
这时候,我看见方蕾的眼睛闪烁了一吓,接着马上就把头转到了一边,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更加握紧了她的手。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不能把我们分开,我会守护你,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这。。。”王医生为难的看着我们。
“王医生,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不会有事的。”方蕾突然向王医生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容,这让王医生又忍不住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同意了我们的建议,去让其他的医生和护士马上离开医院。临王医生就要离开之前,他突然又折了回来,看了看我们,好一会,才轻声的对我们说道:“307房间是病人的档案室,如果你们有什么需要想查些什么的话。。。。。就去那里看看吧!”
“真的吗?”我喜出望外,看来王医生终于同意我们翻阅那些资料了。
“哎~~!如果那些有帮助,是最好了。”王医生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我和方蕾忙向307奔去,我们必须赶在夜晚到来之前尽可能的找到我们所需要的资料。
走进档案室,也许是长年没有阳光照射的原因,房间里充斥着一股发霉的味道,呛的人气都喘不过来。昏暗的房间里是一排排的书架,上面堆满了一叠叠牛皮纸封面的档案。好不容易我们才找到了周湘蓉的档案。打开一看,才知道原来周湘蓉来这所医院的时候身边只剩下了两个亲人:一个是她的母亲毛菊艳,另外一个就是她年仅六岁的女儿江小娇。而她的母亲毛菊艳就住在离这个城市不到200公里之外的一个小镇上。自从周湘蓉被送进医院以后,就是她的母亲成为了江小娇的监护人,把她带到了自己身边抚养。并且定期给医院汇来一些医药费。不过,毛菊艳只是在头一次送周湘蓉来医院的时候来过这里,以后的二十年里居然一次也没有来过。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一个母亲能够忍心二十年都不来看自己的亲生女儿一眼,即使她是疯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