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命?往哪逃?”我看着手机屏幕,有苦自知:“还请道长教我破局的方法。”
万一道长:“你莫用那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看我,能逃出医院,就算你祖上积德,神明保佑了,还想着破局?万尸坑牵扯很多东西,别有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要我一个人肯定早就夹着尾巴逃走了,这不是还有您在嘛。”我扯着嘴角,表情“腼腆”。
“你小子滑头的很,不过捧我也没用,破局的方法我有,但凶险万分,凭你一个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做到。”
“你先告诉我,要实在困难,我二话不说,立马就走。”满含期待,我看向手机屏幕,想听听万一道长的高见。
“今夜要与白凶、地尸争斗,我先传你几句葬经中的口诀,你且记在心中。”
“葬经?”没等我细问,万一道长的弹幕就发了出来。
“天机难识更难精,仔细寻龙认星辰。发脉抽心穴.秀.嫩,藏风避杀紫茜丛。欲知骨石黄金色,动静阴阳分合明。”
万一道长的弹幕直接发在了直播间里,不明真相的水友也不知道看懂了没,一个个在旁边叫好。
“这太深奥了,道长,我一句都没看懂。”实话实说,我厚着脸皮想要让万一道长解释清楚。
“葬经留待有缘人,你看不懂,就说明无缘,其中的道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万一道长发出这条弹幕后就没了动静,我喊了几声,也没有回应。
“说话说一半就走,你们这些修道之人,总是把简单的事情,搞得神神秘秘。”现在只有我一个人,我也不害怕被人看到,为防止错过万一道长的弹幕,我直接用手机进行直播。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地方确实邪乎,该走了。”我双手用力,脚蹬两边柜壁,慢慢顶开金属挡板。
新鲜的空气涌入密封的冰柜里,我有种重见天日的错觉:“这次我总算知道活葬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了,那种一点点窒息的感觉,让人抓狂。”
没等我有更多的感慨,鼻腔忽然涌入了一股异味。
像是药液的气味,很熟悉,和我之前在作家身上闻到的一样。
“太平间里怎么会飘散这种气味?”我脑子尚未转过弯来,眼睛随意的一扫,整个人都僵住了。
就在我的旁边,一张缠满绷带隐约透着伤口的脸正默默注视着我。
“它没走!”
比正常人要大两三分的手掌好似巨石一般压下我的脑袋,宽松的白色病号服像是压顶的乌云,这怪物竟然一直等到了现在!
“槽!”我半边身体还在冰柜里没出来,情急之下,我一脚猛蹬屉床,主动仰头撞向那怪物。
绷带在黑暗中飘飞,那张满是伤口的脸在我的视野中不断放大,此时我已经没有回头的路了。
一步错,步步错,要想活命,只能拼死一搏!
主动出击,我用自己脑袋和它硬碰的举动,显然也出乎了怪物的预料。
“嘭!”
一声巨响,我的额头撞到了怪物的胸口,事出突然,我用了全部力量,怪物胸口明显塌陷了一块。
它的骨骼和常人存在很大区别,一撞之下,肋骨碎裂了很多根。
对于正常人来说,肋骨碎裂已经是致命伤,可那怪物却毫无感觉,两只蒲扇一般大的手,死死掐住了我的脖子。
“嘶!”
冰凉、湿滑、粘腻,好像胶水一般挣脱不开。
胸口塌陷对怪物没有任何影响,它掐住我的脖子不断用力,我感觉肺中的空气在慢慢减少,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只能隐隐约约看到怪物俯下身,似乎是准备将我拖拽到它的病号服里。
一股刺鼻恶心的药味从头顶传来,我瞳孔紧缩,眼眶内四分之三都被眼白占据。
再不挣脱,我估计会被它活活闷死,拼着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气,我双手扣住它的手臂,一脚踏在冰柜上,借力上踢。
双腿如剪刀一般缠住怪物脖颈,整个人倒挂在了它的身上。
“给我松手!”双腿用力,怪物的脖颈被我绞杀变形,腰肢一摆,我用自己的体重硬是将怪物带倒!
我和它同时摔在地上,掐住脖颈的力量终于稍有松懈,我抓住机会,挣脱束缚,双手反锁它的小臂,全力一脚踹向它的脑袋。
“死!”
修习妙真心法和鬼术,再加上多次服用天材地宝,我的身体素质可以媲美职业拳手,一脚能把上锁的安全门踹开就是最好的例子。
跟怪物没什么道理可讲,我也不准备从它身上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所以这一脚对着它下颚最脆弱的地方踢去。
一脚踢的结结实实,怪物的头颅反向转动了九十度。
“死了吗?”我发觉对方手上的力量在减弱,立刻抽身,可还没等我爬起来,极为惊悚的场景出现了。
那怪物扭到背后的脑袋正一点点往回转动,而又因为刚才那一脚将它脸上的绷带踢散,此时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张恐惧到震悚的脸!
“剥皮……”
怪物手上的力量在恢复,脑袋转到背后,换做正常人早就死多少回了,它居然一点事都没有。
“这都杀不死?”我很快从恐惧中走出,一咬牙,做出了一个有些疯狂的决定,二话不说又是一脚踢向那怪物的脑袋。
“踢掉你的脑袋,我就不信你还能活过来!”不知是因为血狐的影响,还是因为长时间佩戴善恶面具的缘故,我表现出了和平时完全不同的一面,狠辣、果决,用尽全力,不断重复着血腥的过程。
一下、两下……
不知过去了多久,直到怪物的脊柱断裂,脑袋好似破旧的皮球般垂在它后背上,一条条白色如细线的小虫从它身体里爬出时,这怪物才停止活动。
背靠太平间冰柜,我瘫在地上,浑身肌肉酸痛,刚才交手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分多钟,但却极为激烈,任何一点疏忽和大意都会丧命。
贪婪的呼吸着太平间里带着药味的空气,我盯着怪物的尸体,手臂直到现在还在轻轻颤抖。
“太险了,差一点就被它给掐死!这怪物还懂得隐藏、偷袭,真狡猾。”怪物给我的感觉与尸体完全不同,它好像拥有不输于活人的智慧:“是有人在暗中操控,还是它们本就如此。”
我从地上爬起,找到刚才打斗中掉落的手机,擦去屏幕上的灰尘,忽然看到万一道长又在刷屏。
“道爷,你慢点说,刷屏而且不打赏的话,有可能会被封号的。”我拿起手机走到怪物身边,也不避讳,将其拍入镜头。
万一道长:“小友,你速去将它胸口的衣袍解开,看看有无白毛长出。”
我依言照做,解开白色病号服,只见这怪物胸口处,长着三厘三毫的白色毛发,看起来极为诡异。
万一道长:“果然是白凶!不好,此尸懂得穿衣遮体,还会偷袭,背后定有控尸之人。你斩其凶尸,必会引起他的注意,速速离开,不要在这周围久留!”
“好。”我拿出自己手机,对着怪物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快速逃离二号太平间。
漆黑的地下长廊十分压抑,任何一个角落都好像藏有怪物,我生怕再被包围,走的小心翼翼。
可即使这样,当我走到地下二层的时候,仍旧发现楼梯上有怪物在徘徊,为了避开它,我只好暂时躲入放着顾北妻子的那个仓库里。
“这医院里到底有多少怪物?那水箱难道全都用来沉尸了吗?”屏住呼吸,我面朝房门,心脏咚咚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