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说我就说啊。”鸟爷气哼哼地说。
周维民打了个响指,旁边有人把手机递过来,他低头摆弄电话,亮出一个号码给我们看:“鸟爷,这是你所在的直播平台老总的电话,看看是不是。他姓陈,和我关系不错,我前些日子刚给他的网站注了一笔资金,我说一句话他就的听,不但听还得屁颠屁颠去办。现在我就要他把你解雇,你看怎么样。”
鸟爷不说话了,周维民说到他心里了,他低声对我们说:“陈总前些日子确实收了一笔风投。”
周维民舔着嘴唇笑:“你知道我为什么花这个钱吗,我对他的直播平台不感任何兴趣,可是我对你感兴趣!我注入了这笔钱,就是想和你鸟爷有个能谈的筹码。你不是主播吗,我一句话就能提起你,让你进一线,一句话也能把你打落凡间,以后你就别想吃这碗饭。”
“那你到底想干什么?”鸟爷冷静下来。
周维民道:“我就想知道你们那天去的什么地方直播,有什么特别的经历,在那里都发现了什么。”
这时周秀在旁边说:“大哥,你是来找我的吗,如果是,就和我谈,让外人走。如果不是,你请便,我还有别的事忙。”请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谢谢!
“怎么跟大哥说话的?”周维民扯着嗓子喊:“给你惯的!”
周秀气得眼圈发红。
鸟爷向前一步走,我似乎意识到什么,低喝:“别冲动。”
鸟爷平静地对周维民说:“我可以告诉你,那地方其实就在你妹妹周秀的地产里。”
周维民看了一眼周秀,没动声:“继续说。”
“我可以帮你,”鸟爷说:“你也得帮我们。”
周维民做个手势,表示洗耳恭听。
鸟爷说:“我们在那里惹了一些麻烦,你要帮我们摆平,那里揭开的一切秘密,我们都要有知情权。”
“合作嘛,这些在情理之中。”周维民说。
周秀气得都快发飙了:“就是你们说的那块山区,你们能不能尊重一下我,那里我是法人。我不会允许你们把脚插进来。”
周维民说:“阿秀,其实我早就知道你的那块山有猫腻,你也别在这里装无辜,今天我来就是跟你谈这个。你们都出去,我们自家人说点话。”
屋里人全都出去。门关上。我们在外面等着。等了大概二十分钟,门开了,周秀好像哭过,沙哑嗓子对助理说:“现在就回去,到君天四区的山区。”
周维民在后面出来,心得意满地说:“这就对了。”
看样子,他们之间达成了协议,周维民手头应该有要挟周秀的东西。我看空不二,这和尚低眉顺眼,显得与世无争。也不知他和周维民是个什么关系。
我们即刻出发,坐着车又回到市内。到了市区,刘小明先下车,跟我们告别走了,他不想再搀和进这里的事。
我们三人坐在车里,心事重重,如果不是身陷绝地,我们也不想和这些人搅合在一起。
到了市区,天已晚,一行人到一家挺体面的餐馆,简单吃了点饭,然后一起到那片山区。
在路上,鸟爷被叫到了周维民的车里。我们看着他,鸟爷沉声道:“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路上走了半个多小时,进了居民小区,顺着岔路口拐进别墅区。隔着车窗,看着外面熟悉的景,我一声长叹,想起以往的林林总总,感觉命运无常。
到了山区门口的门岗,保安看大老板来了,赶紧把铁门打开,我们一行人开着车陆陆续续进了里面。
我第一次从正路进去,两边高树参森,马路笔直,一直通到山上。夜晚,周围沉寂无人,只有车声伴随着沙沙的风声,很快就到了山顶。
从车上下来,眼前是一座白的建筑,正是我们曾经在高楼天台见过的哥特风格小楼。这座小楼有四层,占地面积还挺大,里面空空荡荡,没开电灯,只有一盏昏暗的白炽灯照着门脸。
进到一楼大厅,十分冷清,周秀把灯打开,嘱咐下面人在外面等候,现在只有我们这些知情人坐在这里。周秀让人去把老安叫来。时间不长,从外面走进一人,我一看差点跳起来,正是那个门岗老头。
那老头此时穿着懒汉衣,老眼昏花状,唯唯诺诺说:“老板,你找我。”
周秀和蔼说:“老安,你是老爷子最信任的朋友,我当初依照遗嘱,把这片山交给你打理,也是出自对你的信任。”
“不敢,不敢。”老安点头哈腰。
“那你究竟在这里都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周秀逼问:“我是老爷子的小女儿,能不能跟我说明白。”
老安扫了一眼厅里的人,意识到了什么,陡然间他的气质全变了,从一个猥琐的老头迅速挺直腰板,眼露精光,他说:“老板,有些事确实不该瞒你,这么多年也该告诉你了,不过咱们能不能另找时间谈。”
“找什么时间,就在这说!”周维民靠在沙发上,掏出烟斗,唧唧抽:“在座都是知情人,有什么不能说的,不就是这里有人偷偷修仙吗。”
老安表情剧变,他看看我们,吸了口气:“事情泄露是迟早的事,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这么突然。”
他凝神看我,从怀里掏出一个项坠:“年轻人,这是你的。”
我“腾”的站起来:“对,我的!”我惊叫:“果然让你捡去了。”
“那天我们发现你在林中偷窥,我就知道这一天要来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天意啊。”老安长叹。他把项链朝我一扔,我赶忙接在手里,抚摸着项坠,眼泪差点掉下来。父亲的这枚项链终于拿回来,我死而无憾。
周维民一拍桌子:“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别神神叨叨的捣鬼!我告诉你老头,你的老板现在资不抵债,我一句话就能让她把这块地方让给我。你如果不说明白,到时候成了我的地盘,我雇人把这里全挖了,让你干看着一切成灰。”
老安道:“即是天意,事已至此也没办法。我只有一个要求。”
“说。”周维民翘着二郎腿。
老安回过身,突然跪在地上,对着后面的高柜磕头。我们看到柜上放着香炉和照片,黑白照片里是一个神阴鸷的老人。
一看到照片,周维民和周秀坐不住了,赶紧站起来。
老安从跪姿站起说:“这是老爷子周伯龄,他死的时候要求把自己的照片放在这,他要看着一切完成。”
“你少拿老爷子镇我们。”周维民悻悻地说。
老安说:“我的要求是,阿秀,我不叫你老板了,喊你小名。阿秀,你听我的,赶紧离开这里,别掺合进来,离这里越远越好!”
周秀看他,没有动:“老安,你什么意思?”
老安居然哭了,声音哽咽:“阿秀,我从小就看着你,你是老爷子最喜欢的女儿,我不能让你卷入这里来。”
“我不走。你必须说明理由。”周秀斩钉截铁地说。
老安说:“此事有违天和,不昧因果,卷入此中来,非福即祸。我是没办法,受老友相托,既诺必行。阿秀,你不一样啊。”
我心下一震,这老安说的怎么和解南华这么像呢?解南华也说自己之所以不掺合进来,就因为这件事因果不昧,非福即祸,看来这里的水真得很深。
周秀笑:“老安,没想到你还是个高人,说话挺有禅机的。那我告诉你,老头当年把这块地方给我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卷进来了,时局如此,不由得我跳出去。再说这里的法人是我,你们在这里折腾,我怎么可能置身事外呢。”
老安叹口气,不说话了。
“施主,我是佛门中人。”一直没说话的小和尚空不二忽然道:“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有违天和,你们到底做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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