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得本事让道门中人信服,却偷偷摸摸的去找守门人。” “他为什么不白天找?” “守门人白天不说真话,也不选人。” “你师父呢?” “我和我师父也觉得他做错了。” “你们。。。。。。” “他不肯放弃诡道截教的地位。” “你和你师父和他意见相左?” “他野心太大。” “你们误会他了。“ “他反对诡道入道教。所以诡道不被道门认可。” “他的想法,你不懂。” “算了,已经这样了。” “我想去见守门人。” “你想学师叔?” “不,我想知道守门人为什么要选他。” “你怎么知道他是这个时候出去找守门人的?” “还用猜吗?” 金仲的嘴角撇了撇,是啊,不做出格的事情,就不是赵一二了。 “你怕不怕?”金仲隔了很久才问我。 “什么意思?” “他们都怕。” “为什么?” “洪水阵。” “什么意思?” “是诛仙阵里的一局。” “专戮道门。” “永不超生。” “我们是截教。” “没分别。” “赵先生过去了。” “他计算了很长时间。他那年提前上来了一个月。” “我会算沙。” “你的沙漏呢?” “在我心里。” 。。。。。。 金仲和我无声无息的走出门外。我不知道屋内的旁人听到动静没有,也懒得知道。 我们走到坪坝的边缘,金仲指着对面的北峰,“那里有一片松柏树林。守门人在梧桐树里。” 我一听到梧桐树,就马上联想到了那个溶洞中的梧桐树。 “那梧桐树会发光吗?”我问道:“绿色的?” “你在瞎说什么?”金仲说道:“就是一棵梧桐树,比普通的大。” 我不再提问了。 我们开始走向坪坝的边缘。 白天看来,这里都是农田,水田刚刚插秧。还有别的农作物,土豆、花生之类,还有些来不及收的油菜。 我和金仲走到坪坝的边缘,是一个水渠,我看明白了,我在学校教室里看到的红光,应该来自于这些水渠。现在我看不到明显的光芒,但是黑漆漆的水泛映出一点微弱的暗红。 这个红光要隔得远了,才能看得清楚吧。 我问金仲,“他们为什么不晚上来。” “他们可不愿意冒险,等大家推举好了,安安分分地去见守门人,岂不稳妥。” “你为什么愿意带我去?”我追问道“你不怕吗?” “我不怕。”金仲干干的说道:“算沙。” 金仲站立一会,对金仲说道:“走吧。” “三千另十四”我说道。 金仲把我的手一牵,双双跳过水渠。 “一万二千三百五十九” 我和金仲往前方走了三十七步。 “九十一” 我们向右走了一百二十步。 面前又是个水渠。 “四千另三十三” 我们跃过水渠。 。。。。。。 我不停计算这红水阵上的缝隙,避开凶险,慢慢和金仲走着。 “四千另九十八”我说道:“这个古阵,是什么来历?” 金仲带着我往左前方走了十七步,边走边说:“道家当年铲截二道,各自兴旺。渐渐有了争执冲突。” “许仲琳写的《封神演义》,就是这个过程,可是很多都是不符合历史的。” “他说的事情不假,只是人和时间变了而已。” “这个红水阵,真的是当年的遗迹?” “截教到了唐末还有势力。这里就是截教最后的门人被压制的地方。” “他们最后都死了?” “除了诡道。” “诡道入阴。勉强流传了下来。” 我哼哼两声,怕不是怎么简单的原因。谁知道当年的腥风血雨,藏了多少狡诈和出卖在里面。我自从被蒋医生催眠过之后,看待人和事的方式,已经有点偏执。 我随即沮丧,说起蒋医生,还是我骗她在先。而且她死了。可是若不是她教那个叫花子女人催眠,赵一二和董玲也不会出事。可是蒋医生对我个人,的确是不算太差。。。。。。。 我脑袋里就开始纠结起这个鸡生蛋,蛋生鸡的问题。不免分神。跳一个水渠的时候,一只脚就踩偏了,一只脚掉进水中。 脚上的寒冷,瞬间传遍全身,我浑身如同掉进冰窖。 金仲马上把我提起来,“有事没有?有事没有?” “我。。。我。。。好冷。”我哆嗦半天,才说出话来,“下面就是那个地方。。。。。。” “是的。”金仲说道:“你还想过阴吗?” 我不说话。我还没想好。 刚才的一瞬间,我有体会到了那种无奈。恐怖到极点的无奈。这个感觉和在神农架洞里少都符给我的感觉刚好相反。 那个是永恒的虚无。让我不寒而栗。 刚才的感觉,是永恒的存在,没有尽头的存在。让人无尽痛苦的存在。让人恐惧之甚,并不亚于空虚。 “怪不得,他们都怕。”我说道:“和永无止境的感知相比。死了,真是个幸福是事情。” “是的。”金仲说道:“他们在那边,求死不得。” “那张光壁呢?”我问道:“他出来是为了求死吗?“ “张光壁可不是从七眼泉出来的。”金仲说道:“他可以把握自己的生死。。。。。。他现在还不想死,也不想回去。。。。。。” 我不想再继续思考这些类似于哲学上的终极命题。太让人痛苦了。 可是金仲还是说了了句,“还是人世轮回,让人活得有点希望。” “那又怎么样”我沮丧的说道:“即便是亿万世的轮回,终究有个什么 意义呢。” 金仲对我的话,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冷漠的说道:“我想不到这些事情。” 我刚才那种绝望落寞的情绪更盛。不在言语,只是不停的告诉沙砾的数字。和金仲在坪坝上绕着弯子行走。 我走在地上,感觉这地面一点都不踏实。好像如同鸡蛋壳一样地壳,谁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在脚下崩塌,我和金仲落入地下无尽延绵的世界。这种恐惧是惧怕鬼神不能比拟的失落。 我越走越担心。腿都开始酸软。 不过总算走到了对面的北峰脚下。面前是个长而缓的斜坡。斜坡上都是茂盛的松柏树林。黑压压的,阴森的很。 金仲从怀里掏出蜡烛,点上了。在树林边找到一个小路,我和他走进树林。蜡烛的光线很暗弱,只能照到前方不远处。走了不久,我心里开始纳闷,这个树立没有任何生机。按照现在的季节,树林里应该有很多鸟兽虫豸才对,可以点动物的生息都无。若是放在从前,我肯定吓得畏畏缩缩,让金仲笑话。可现在。。。。。。我摸了摸,身上的布偶,不仅坦然。接触多了,知道的多了,恐惧的感觉就慢慢的消逝。 金仲猛地意识到我的想法,对我说道:“你学了罗掰掰的本事?” “嗯。”我说道:“有什么不妥当的?” “怪不得你收了那个伥。我还以为是他找上你的。”金仲不屑的说道:“看来是我多事。。。。。。” 我们在树林了走了半个小时。 金仲停下脚步。前方是个方圆几百个平方的空地。天空略略有了点月光露出来,我可以看到,这片空地,没有任何松柏树木。 但是有一棵大梧桐树。 “你说的比一般的梧桐树大。”我笑道:“还真是个大实话。” 空地的中间,是个需要七八人环抱的大树。八九层楼房的高度。 我和金仲走到大树跟前几米处。我看见摆放了好几个大石头,方方正正。金仲找了个石头,坐了上去。我也一样,找了块坐下。石头上光滑的很,看来经常坐人。 金仲不说话,四周又开始寂静无声。过了很久,我都坐得不耐烦的时候。我发现大树的树杆有点变化。这是我眼睛逐渐适应环境后看到的。 我继续打量树杆。我看清楚了,树杆上倒挂这一个非常巨大蝙蝠。那个蝙蝠慢慢的用爪子移动身体,从树杆上,滑到树杆的下方,然后正立起来。我看花了,这不是个蝙蝠,是个人。一个身材矮小的人,隔了几米远,看不清楚脸。 “金家的老幺?”那个人说话了,语调很怪,是个女人声音。 金仲做了个长揖。我也跟着做了。 “你是他徒弟?”那女人这次问的是我。 “你是守门人?”我反问。 “哈哈。”那女人说道:“你肯定是赵一二的门下。” “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我说道:“可是你说错了。” 我马上明白了,提前一天来找守门人的,只有赵一二的先例。如今,我和金仲又不遵守规定,守门人理所应当的认为我是赵一二的门下。 守门人不再理会我,而是和金仲开始说起话来。我在一旁安分地听着。听了一会,我就越发的奇怪。他们两人的谈话,就是普通的日白,就是侃大山,东北话是唠嗑。都是守门人问,金仲答。内容净是些零零碎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