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左边的墙,晃出来,慢慢的,慢慢的,走过我们的身前,进入的前面的石壁。 我和王八都呆住了,甚至都没有去拉住那个影子。 方浊问道:“这是谁啊?你们认识吗?” 我和王八相互对望。是的,这是金仲。 我没看清楚脸,但是从身型上,的确是金仲不错。 石厅里的湿雾弥漫,我和王八的视线所及,只能局限于王八手中电筒的光柱。金仲的影子,慢慢的深入到前方的石壁之后,我对王八说道:“为什么是他在这里?” 王八说道:“他也见过。。。。。。。难道也被惦记上了?” 我和王八相互说不下去,我们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在这里能看到金仲,而且很明显,刚才出现在我们眼前的不是活人。只是个影子,和金仲相似的影子而已。 我们也想不通到底是什么缘由。不再探究。王八把手中的电筒慢慢向左方移动,照到了左侧的墙上。墙上是的壁画,不再是佛教的典故。而是一群看不到面目的人,相互拥挤着,围成一个大圈,圈子的正中,刻画的是个篝火,篝火旁倒着一个人,看样子是具尸体。尸体旁边还有一个人,这个人的身体比例和其他的人物完全不成比例,完全是个巨人的体型,高出旁人几倍。这个人身上的衣服都是兽皮制成,挂的都是动物骨头,诡异之处在于,这个人虽然是正面朝外,但我们看见的是一张五官扭曲,獠牙狰狞的面孔。 我能够感受到这个墙壁上的人,头顶有无数的气流在回旋。 “这是!”我一把抓住王八的胳膊。 王八也愣住,嘴里说道:“这就真是怪了,这种情况,不应该出现的。即便是儒释道合一。这个宗教也不在内啊。” 听王八这么一说,我能够肯定了,这面墙壁上的浮雕,突出的是萨满的祭祀场面。那个身型巨大的人,就是萨满的祭司,之所以把他的体型刻画的这么巨大,是来自于对他能力的崇拜,而并非是因为他真的有这么巨大的身体。 “是不是因为元朝的缘由?”我问道。 “元朝的蒙古人开始信奉喇嘛教了。。。。。。也许最上层的蒙古贵族,仍旧还是相信这个原始的宗教吧。” 还有一面墙的的浮雕没有照到,我对王八说道:“右面的墙壁壁画,我猜是摩尼教。” 王八也点头,“恩,拜火教是朱元璋发家的起点,你说的应该没错。” 可是王八把电筒照向右侧的墙壁后,我和王八都惊呆了。 壁画跟摩尼教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想当然会看到的光明火炬没有出现。 壁画上出现的是一个人,面目祥和,双手伸展开来,头顶后方是一个圆圆的光圈。一副悲悯世人的情绪充溢于墙壁。 我和王八实在是太意外了。王八愣了好大一会,才说道:“疯子,不奇怪,北宋就有景教的记载。” 在道教玉真宫的地下石厅里,三面壁画,没有一副是跟道教有关。这让我愈发觉得诡异。 我想了想,对王八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当初也许是道衍召集了这个几个宗教在中土的首领,共同设计了这个石厅。” “只能这么推想了。”王八回答:“我也想不出别的理由。” 身后的墙是我们进来的方位,是不可能有壁画的,这个寺庙宫殿的习惯,就算是四面墙壁的石厅,也会遵守这个习俗,留一方出来,做生门。 王八和我好奇心不死,又挨着把三面石壁看了一遍。这次我看得更加仔细,我发现夜叉吃鬼的姿势和刚才略微有所变化,萨满教祭司的身体,又变大了一些。我能听到基督教堂的唱诗声,很微弱的声音,但我真的听到了。 我对王八说道:“别耽搁了,我不想在这里呆了,太古怪。妈的,道教的东西,却扯上这些外来宗教来镇邪。” “也许,这是道衍所做努力。”王八说道:“你别忘了,诡道也不是道教。” 我把手按在右手墙面,耶稣的左手地方,对着王八说道:“我算出来了,就是这里,你听得到唱歌的声音吗?” 王八把电筒直直的对着那里,“我听得到,叫你来干嘛。就知道你会跟着学听弦。” 我和王八用力向墙壁推,果然是一扇小石门,隐藏在墙壁上,石门很重,在我和王八的合力下,慢慢的滑动。我和王八累只喘气。只推开了十几厘米。 “我来帮你们。”方浊说道。 “不行。”王八立马制止方浊,“你就老实的跟着我们,记好了,我叫你出手的时候,我喊你。。。。。你千万别自作主张。” 门虽然很重,但还是慢慢的被我和王八推开。 门后的通道,就大了很多,跟石厅一般的开阔。仍旧是斜斜伸向地下,坡度却平缓了很多。 我们不说话,顺着地道,往下走去。 我看着前方的总是黑漆漆的不知道尽头在那里。这神秘的甬道到底要把我们带到何方,心里惴惴不安。 我们走的很快,这甬道在地下还拐了几个弯。 在我们走了半小时后,又向左侧拐了个九十度的大弯。我们停下了,我和王八不约而同的吐了一口气,沮丧起来。 通道仍旧是斜斜朝下延伸,可是前方的通道被水给淹没。 “怎么办?”我一筹莫展。 王八想了好久,蹲下来,用手指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慢慢比划。 王八对我说道:“我们得潜过去。” 我对王八骂道:“你说潜就潜吗?万一通道都已经被地下水给淹没了呢?” “应该不是。”王八说道:“这个应该不是地下水,而是当成修地下宫殿的时候,人为灌入。目的就是隔挡里面的东西。” “你说这个水,是有讲究的?”我问道。 “是的,放心吧,我算了,最多七米长。我们潜过去没问题。”王八说道:“我先来,无论有没有出路,我都游回来。” 看样子王八是铁了心,要去了。我也不再阻拦。我也不想半途而废。 王八慢慢走入水中,深吸一口气,没入水中。 我心情紧张,生怕王八一去就不回。时间过得好慢。等了好久,水面晃动,王八又从水里冒出头来。 对着我喊道:“没错,就是七米。那边是个大殿。” “你他妈的怎么能猜的这么清楚?”我欣喜的说道。 “王师兄刚来北京的时候,天天泡在藏书室里。”方浊说道。 王八笑了笑,“还真用上了。” 我却知道王八肯定是专门在找跟诡道有关的东西。歪打正着,领悟到了道衍修建宫殿融入的奇门。 我和也走下水去。准备和王八一起过去。 可是方浊却瑟瑟的不敢过来。看着方浊迟疑的样子,我就知道了,这个死丫头不会游泳。 王八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劝说方浊不要把水移开。 两个人,一前一后,一拉一推,把方浊架在中间,潜水过了这个被水淹的过道。 水腥臭无比,我从另一头,刚探出头,就急急忙忙的钻出水面,尽快的离开这个片脏水。 我的头刚从水里探出来,就觉得有点不习惯,太亮了。这里光线太刺眼。让我已经适应黑暗的眼睛,暂时睁不开眼睛。 三个人都从水里钻出来,方浊正在呕吐,把喝进腹内的水吐出来。 我抬眼向四周看去。 这个个天然的大洞厅,非常巨大,比三游洞(笔者:三游洞主厅的面积有几百平方米,空间有十几米高。)的主厅还要大上几十倍。 洞厅里到处是石钟乳,石钟乳表面散发着晶莹的光芒,仿佛嵌着金粉,这众多的石钟乳在一起,光线当然刺眼,把洞厅照的明亮无比。 我想洞厅的尽头看去,一个建筑建在那边。 我们向建筑走过去,来到建筑跟前。 只是个面积两百个平方米的宫殿,在洞厅里的光线下,看见宫殿的墙壁都是青石砌就,顶上都是红色的亮瓦,只是时间久远,颜色退却。 房梁的檩条也已经腐朽,几处房顶,已经垮塌。 王八却没有跟我一样到处张望打量。他眼睛正死死盯着宫殿的大门上方。 我也看过去。大门上方的牌匾,上的字是用火灼出来的字体,是端正的楷书: “宫真玉” 我看着牌匾,心想,原来真正的玉真宫是在地下。 正想着此处,我又看到一个影子,,慢慢的从宫殿内走出来。很慢很慢,没走进之前,我还在想,为什么金仲的影子会在这里出现。 可是那影子走到我们面前的时候,我浑身的感到彻骨的冰凉。身上湿淋淋的衣服彷佛结了冰贴在我皮肤上。 这个样子走到跟前,我看明白了,不是金仲。 而是我。 我以为是自己眼花,甚至还自作聪明的认为面前出现了一面镜子。 我左右摇晃身体。可是那个影子,并没有跟着我的身体晃荡。 那个影子——也是我。面无表情的看向王八,然后开始咧嘴,我认为他在笑。可是看不出来脸上有任何的开心。只是慢慢的裂开嘴巴,露出牙齿,脸上的笑纹,一道一道,深刻清晰。 我忍不住叫起来。 我害怕得厉害,突然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影子在面前,放在谁身上,都是无法接受的事情。那个影子,把脸朝我看过来。我看见面前这个应该很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脸孔。我把眼睛闭上了。 虽然闭着眼睛,但我能真切的感觉到他还在我面前。 “疯子。”王八喊道:“他脸上没疤子。” “什么?”我问道。 “你他妈的脸上一个疤子,他脸上没有。”王八接着说。 我连忙睁眼看去,果然面前的这张面孔,和我自己照镜子的时候,还是有那么点不同。我左脸颊的一个疤子,它没有。我下意识的用手指往自己的脸上摸去,手指按着自己的那个疤子。对面的面孔,愣愣的把我盯着,我看见他的手指也我一样,慢慢的按在脸上,却是右脸。他接下来的动作,更让我心惊,他的手指尖,突然猛地伸出了指甲,戳进脸庞,慢慢的划起来。他的脸皮被慢慢的划开,破开的皮肉向两边绽开,可是他什么痛苦的表情都没有显露出来。 而我的脸,却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我感觉我的手指湿湿的,捻了捻,一股血腥味道钻入鼻孔。我看着我的手指,觉得太不可思议,我手指上全是鲜血。 我惶急起来,伸手向对面的影子抓过去,可是影子是个虚幻的影像,慢慢的消失在空气里。 我转头向王八看去,王八也愣住了。 “是我吗?” “不是你吗?” 王八招呼方浊过来,拿了个纸巾,递给我,我在脸上揩拭。没两下,纸巾就被血浸湿透。王八拿出背包里的药,给我敷上。 我对王八说道:“为什么会这样?” “也许他在警告我们,他有这个能力。”王八说道:“他能收魂。” 我想明白点了,刚才金仲的影子,估计也是这个情况。 “既然他能有这个能力,为什么仅仅只是警告我们?”我看着王八说道。 王八脸色露出点笑意,一闪而逝,只是嘴角稍微撇一下。我就明白了,妈的,王八挑这个日子来,当然是有所准备。这个时候,是少都符最弱的时候,弱到只能用一些幻影来威胁我们。 “为什么没看到你的影子?”我问王八。 王八脸色的表情瞬间凝固,“我已经没有了。他收不到。” 我觉得王八变得比那个少都符还要诡异。他现在和那个罗师父,有什么区别。 我们和王八对望着。我不知道王八到底在想着什么,他掌握的事情太多,比我想象还要多得多。我觉得王八已经完全变了,彻彻底底的变了。 方浊也被我们之间的气氛感染,呆呆地站在一旁。 我背上的汗毛突然竖起,没来由的竖起来。这个是我对危险的预感。我看见方浊不安起来,她也感受到了。 有危险在逼近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