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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四份名单(3)

“你的意思是,那个陈天顶就是当年挖掘慈禧地宫的盗墓贼之一?”杨开整理了下纷乱的思绪,说道。

“不,你猜错了。”曾养甫说道:“他当时的身份并非盗墓贼,而是给孙殿英出主意的那个人,那个被称为狗头军师的幕僚。”

“啊?”杨开显然始料未及。

“所以我说这老小子胆肥,岂止是胆肥,简直是胆大包天!要不是义父说他有大用,我第一个饶不过他。也不知道在此之后,他是怎么全身而退的,孙殿英失势后,他又是怎么换了身份,当起地头蛇来的。”曾养甫咬牙道:“不过气归气,纵观这陈天顶一生,也算是跌宕起伏,离奇怪诞了。你说算不算是你口中的升斗小民?”

杨开摇头:“你的故事一个比一个精彩,我甚至都怀疑自己现在还在做梦了。说实话,猫有猫道,鼠有鼠道。这个陈老板很了不起,至少对于他那个行业来说,可谓无人能出其右了。可我也逐渐发现,你们找来的每一个人,看似平淡无奇,实则业技惊人,这也惹得我,越来越想知道第四个人的来头了!”

“那个疯子?”曾养甫似笑非笑。

“对,那个疯子,我希望他的一切,不会让我失望。”杨开侃侃而谈。

“绝不会让你失望,因为他在患失心疯之前,可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

“多不好相与?”杨开反问道。

“如果不用枪的话,把你和他丢在一个林子里,最后能活着出来的,肯定是他!”曾养甫笑了。

“你确定?”杨开眉毛皱了一下。

“确定!”

“我不信!”

“我会让你信!”说着,曾养甫挥了挥手,守在他身边的小护士立马知趣的走出屋子,掩上了门。

整座病房,顿时只剩下了杨开和曾养甫两个人。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极端的寂静。

“说吧,别装神秘。”杨开从烟盒里抽了根烟,就这么含在嘴里,也不点着。

“这个人叫张鹤生。”曾养甫说道。

“不认识!”

“那你知道道教吗?”

“我只知道它是本土宗教,鬼怪,炼丹之类的。但很抱歉,我是个无神论者。所以对这些,丝毫不感兴趣。”杨开直言不讳。

“不,不,不。我并不是想让你对这些感兴趣。只是想阐明一下,这个人,这个故事,要从这个宗教说起,既然你对道教不甚了解,那么我就多唠叨几句了。”说到这,曾养甫清了清嗓子。

“道教,源于春秋战国时期。楚国人李耳,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老子,是当今道教公认的创始人,相传李耳活了一百多岁,而后成仙。从宋代开始,被尊为老上老君。他所写的道德经,被公认为道教的思想之源。”

“中国历来是个新鲜事儿频

出的国度,各种各样的仙鬼传说数不胜数。四仙,即狐仙,蛇仙,黄大仙,刺猬;厉鬼等等超自然事物均被老百姓视为不祥之物。有需求就有满足,道术便在此时逐渐成型。所谓道术,讲求以驱为主,以降为佐,其原理大概是激发人体本能的潜质或者是借助某些符咒的特有力量,驱散或者说赶跑某些在人们眼中不吉利的东西。”

“宋代以后,道教分化,形成了北方全真教,南方正一教两派分庭抗争的局面。由于全真道士主张结丹修炼,而正一道士主张画符驱魔,二者思想观念不同,再加上都认为只有自己才是玄门正宗,所以常年冲突不断,互相敌视。到了民国时期,灵异事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社会需求量也因此不断加大,道教终于发展到了全盛时期,两派道士也纷纷走出深山,踏入现代社会。更有阴阳先生,算命先生,观花婆婆等同类型职业活跃于街头巷陌。只可惜,这种百花齐放的局面并没有持续太久……”曾养甫叹了口气。

“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小鬼子!”曾养甫说道:“日本人虎视眈眈的开到东北九省之后,整个中国就乱了套了,社会一盘散沙,逃难的逃难,走亲戚的走亲戚,谁还在乎其他的。幸好,那时候的东北虽被军阀张作霖割据,但他却不像袁世凯,汪精卫那般委曲求全,卖国求荣。而是一个真正值得敬佩的男人。不管日本人如何威逼利诱,他都没有答应他们开矿、设厂、驻军等等不平等条约,日本人许以高官厚禄,他一率严词拒绝;日本人用军事演习威逼,他就带着部队上去对峙,直到把这群不怀好意的家伙逼走为止。一来二去,这张作霖早成了日本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除之而后快。索性张作霖是军人出身,机警异常,身手也不错,这才让鬼子的多次暗杀未遂。”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件令人难以预料的事情发生了,不知道做了什么协商,一向敌视的全真教和正一教竟空前的团结起来,并组成了一个‘中华抗日救亡祈福协会’。于是一批批本可以全身而退的道士们,开始了他们眼中的救国。这期间,无数个小鬼子炮楼,哨卡被整个儿端掉,无数支日本运输队在来回的路上遇到了一连串的闹鬼事件,比如抬起头,窗玻璃上倒过来趴着一个人影,灰白灰白的,跟四脚蛇似的;又比如,晚上出来撒尿,还没方便完,就被黄鼠狼叼走了命根子;再比如,稀里糊涂的跟一支送葬的队伍擦肩而过,第二天卸货才发现,运输的军火没了,车厢里原来放军火的位置,却成了一口口的棺材!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附近的鬼子军官,竟在守备森严的军营里,接二连三的暴毙,眼珠儿发青,七窍流血,但身上却是没有一丁点的伤痕。侦探和医生们对此毫无进展,因为无论他们如何用功,该解剖的也都解剖了,可得到的结果仍然是:死因不明。一时间,整个关东军,无不是谈虎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