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楼,或许在云南以及一些湿气重的地方很常见,在火葬场建竹楼,防的自然是阴气。
菜花边走边说,从阴阵逃得小命,我俩心情放松了不少。
菜花说,火葬场的阴气太重,人在睡眠的时候阳火会降低,阴气会干扰人的心性,造成梦靥、身体不适,所以用竹楼隔离阴气算是比较好的选择。
我同意他的看法,能住在火葬场的人没几把刷子,吓都得吓死。
小木屋的灯光很黯淡,隐约可看到人影在窗口边摇曳,木屋前面是一个小院子,院子门没有关,我和菜花轻轻一推,就开了。
一进入院子,就感觉进入了另一个世界,阴寒刺骨,我浑身就开始起鸡皮疙瘩,两耳嗡嗡鸣响,头皮发炸的很。
再看菜花也是脸色铁青,估计跟我的感觉差不多。
秦哥,这里邪门的很,难道雨靴男就躲在这里?菜花颤抖着点了根香烟,吸了起来。
我说很有可能,你他妈别只点自己,不管我啊。
菜花把香烟递给我,重新点了一根。
我说,如果雨靴男躲在这里正好,咱们找他算账,不过这回你可不能再冲动。
菜花说,你放心吧,我有分寸。
其实我俩这时候已经没有选择了,驼子一条人命还搭在身上,不抓住这幕后真凶,我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搭的。
我俩壮起胆子往那小竹楼的台阶慢慢走去,这时候我听到屋里有人咳嗽,门吱啦一声开了,走出来一个人,正是那烧尸体的刘师公。
老头一眼就看到了我们,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拿着水烟壶向我们打招呼,“两位同志,这么晚了还没歇息?”
因为这几天我们一直跟郭大炮在殡仪馆守着,这里的人也把我和菜花当成了警察。
有了这个身份也是件好事,至少不怕被人诬告私闯民宅。
我笑着说,我俩倒霉,最近老是丢尸体,头派我们在这鬼地方守夜,看到你这还亮着光,就上来讨杯茶喝。
刘师公说,那进来吧,这山上到了晚上是挺凉的。
我冲菜花使了个眼神,进了屋子,里面简陋而干净,一盏老煤油灯,一张桌子,几把藤椅。
菜花在藤椅上坐了下来,耸了耸鼻子,暗骂了一句:“他奶奶的,老鼠油真他妈臭。”
我醒了一下鼻子,确实房间内弥漫着一股老鼠油的臭味,跟菜花一样,我也以为是身上沾的味道,不过仔细一闻,我发现不太对劲。
因为这里的老鼠油散发着一股焦臭味,虽然这种焦味并不明显,但逃不过我的鼻子。
常年跟女人打交道,我能分辨几十种不同的香水味,所以嗅觉也特别的敏感。
我的视线落到了那咱油灯上,油黄乎乎的,灯罩上朦胧着一层油气。
刘师公见我盯着油灯看,笑着解释说:“山上的线路不是很好,我习惯用这种灯油了,两位莫要不习惯。”
菜花说,别叽歪了,口渴死了,搞点热茶来。
刘师公笑了笑说,你们等等啊,站起身就往里屋烧茶去了。
菜花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咬着香烟骂咧着,这老头真几把寒碜,连灯泡都舍不得扯一根。
我拍了他一掌,指了指油灯。
菜花说,咋了?
我说你仔细看,正常的油灯,烧起来会有黑色的烟气,灯芯是黑色的,而且灯罩上往往会留下黑色的油污,你再看看这个有什么不同?
菜花走到油灯旁边伸长脖子一看,说灯罩上有油珠子,没啥不正常。
我狠狠的给了他一个爆栗子,尼玛就是个几把,这灯芯是红色,还有你闻闻这股味儿。
菜花用手招了招烟味儿,一闻脸色都变了,张嘴就要骂。
我赶紧捂住他的嘴,冷静,先看看他玩什么花样,东西都准备好,一旦不对劲,就草他,明白吗?
几分钟后,刘师公提着一个炊壶走了出来,给我们泡了茶。
那茶一泡上,红的跟血似的,不过味道倒是挺香的,让人口舌生津。
刘师公也坐了下来,端着杯子说,看你们这身上湿漉漉的,肯定是冻的不行,山上晚上凉,来喝杯热茶解解乏。
我说:“刘师公,你这茶颜色倒不错,闻起来挺香的,有来头吧。”
刘师公指着我,得意的笑了起来:“没错,这茶确实有来头,是棺材盖里长出来的一种草,吸食地气、阴气、尸气而成,喝了可以滋阴辟邪,来,尝尝。”
菜花说,老头,你这茶跟血一样红,看着寒碜,我怕喝了会吐。
我白了菜花一眼,赶紧打圆场,你莫怪,我这朋友不会说话。
刘师公说,没事!不喝茶,老头子就陪你们聊聊天,反正也快天亮了。
我一看表确实都四点半了,心想看这老头玩什么手段,索性陪他玩玩。
刘师公问,你们追查尸体失踪,有什么眉目了没?
我说,甭提了,八字还没一撇呢。
正说着,夜空中突然传来一声野兽般的嘶吼,隐约还夹杂着女人的哭泣,让人毛骨悚然。
刘师公微微一笑说,两位不要慌,这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疯病犯了。
你儿子是个疯子?菜花无厘头的问了一句。
我在他大腿上掐了一把,说:“刘师公,我出去放泡尿,你们先聊着啊。”
刘师公平静说,好啊。
我出了小竹楼,飞快的往发出声音的地方寻找过去。
很快我确定声音来自小竹屋的后山,我撒开腿往后山上奔去,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到了后山,我有些傻眼了,这里根本就不是人走的路,足足一尺深的泥,如同一片沼泽地,每走一步都得费很大的劲。
我的心情变得激动起来,雨靴男肯定是躲在这里,只有在这里生存的人才会穿雨靴,没错,肯定是这样的。
我离发出声音的地方越来越近,在烂泥路里走了一阵,前面是杂草,我亮着手机的电筒,拨开齐人高的杂草,继续往深处搜寻着。
终于我发现了找到了声音的源头,是一个山洞,洞口并不算大,被杂草遮挡着,很隐蔽。
我一抹脸上的草粒子,拨开杂种,钻了进去。
往里走了几步,洞变得宽敞起来,里面凄冷无比,岩壁上落下的水滴像冰刀一样切割着我的肌肤,贼不好受。
“哈哈,我抽不死你个小贱人,抽不死你!”一阵狂笑声,震得我耳膜发疼,洞壁的石粒子哗哗的往衣领里钻。
我还没愣过神来,一大群蝙蝠呼啦啦的就冲我飞了过来,吓的我抱着头蹲在地上。
等蝙蝠散去,我全身起了一层冷汗,身上臭烘烘的全是蝙蝠屎,臭不可闻。
暗骂了一句,为了怕洞里面的雨靴男发现我,我关掉了手电,摸着墙壁慢慢往里移动。
走了一阵,我发现有些不对劲了,脚下黏糊糊的,一股子血腥味、臭味熏的我几欲晕倒。
我哇的一声,吐了起来,忍不住再次打开手电,我草,地上全是血淋淋的老鼠皮和内脏,比起茅屋来恶心不知道几百倍。
我捂着胃部,难受的要命,在琢磨着还要不要继续往里走。
手电所照之处,整个一条道上全是血淋淋的剥皮老鼠,空气污浊、肮脏,我怕还没走到深处,就会被活活熏死。
我想起了菜花给我的狗屎丸,一摸没了,才想起都给那孙子吃了。
这下麻烦了,到底还走不走呢?
这时候,我突然听到女人的哭泣声和叫骂声,很是熟悉,好像是娜娜的声音。
她似乎在哭,在骂,紧接着就是一个男人的怒吼和皮鞭抽打的声音。
奶奶的,肯定是雨靴男,难道真如菜花所说,娜娜的魂魄被雨靴男掳到了这来。
反正回去也是吃枪子,牢底坐穿,倒不如拼死搏一把,抓住该死的雨靴男。
想到这,我打定了主意关掉手电,抹黑踩踏着血淋淋的死老鼠,往深处摸了过去。
砰!我一头撞在了石壁上,眼前金星乱冒。
开了手电,我仔细一瞅,原来洞已经到头了,往左折,开始有了光亮,不过让我感到惊讶的是,这居然是一条水路。
没错,一条笔直的水路,在洞左侧下方一米处绵延开来,洞口贴着一张黑色纸符,整个水路由铺着一块块间隔的大石头,看来是方便人进去的。
妈拉个巴子的,怎么这么熟悉,仔细一想,我想起来了,跟大话西游里面,至尊宝梦到的水帘洞有几分相似。
不过这里明显比水帘洞要拉风,整条水路的壁顶飘着黄色的雨帘子,看起来好不壮观,看来这雨靴男倒是个人才,若不是我耳朵尖,找到这来,谁又知道在这种荒山野岭之中,竟然会有这么一个诡异的山洞。
我试探着踩在石头上,石头很稳,没有青苔,看来有人经常走,不然在水里泡着早就滑不溜秋了。
谨慎的沿着石头一步步的跨越着,很快我就发现头顶上飞扬的根本不是水帘,而是他娘的老鼠油。
洞里本来就奇寒无比,老鼠油一撒,我身上的阳火更加旺不起来了,人又开始晕晕乎乎起来,好几次差点一头栽进了暗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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