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陆言早上七点就醒了过来。
洗了个冷水澡,陆言精神百倍地沿着以前锻炼的路线,继续往常的十公里跑步。这点运动量对于此时的他来说,仅仅只是开胃菜了。他现在的锻炼强度已经跟海岛特训时的能量消耗基本持平了。
科学有效地修炼比自己胡乱琢磨出来的方法更加有效率,也更加见效果。
不过陆言并没有太过严苛的要求自己。
“斗破术”中有一个说法,认为超能者初期主要应该练“动功”,打熬体质,将自己身体的潜力给全面激发出来;在达到熟悉体脏、能够内视的时候,练“静功”,吐故纳新,去感受空间中活跃的能量。
然后“动静相宜”,交互修炼,达到“静若处子,动若狡兔”的箭绷于弦、将发未发的临近境界,这样就几乎能够发挥自己所在能级最巅峰的力量。
再往后,每一次的进步,唯有靠感动,靠机缘,靠顿悟,靠这上天所谓的眷顾了。
这世上勤奋的人数不胜数,多若繁星,然而真正能够有所成就的大人物,无一不是才智卓绝、幸运指数五颗星的家伙,这些人,才是真正的神恩眷顾者。
当然,背景深厚也是一种幸运属性,而且很强。
现在的大人物基本上都拥有这一属性。
陆言现在只是一个刚刚跨越到D级能阶门槛的超能者,战斗力或许并不值得一提,特别是在刚刚经历过无数超能力强者陨落的鑫辉农场之战,纷呈迭出的强者、现代化武器、战争的强横,使得陆言对于自己的真实战力,更加羞愧。
然而作为一个小杂鱼的他,却仍然活着出来,并且还活蹦乱跳,这无疑也是一种幸运。
陆言感觉自己的能量在增长到一定的水平后,开始缓慢下来,顶上仿佛有着一层透明的封顶隔阂的存在。以前那种每天都会有进步的感觉,此刻也只能将这种美妙的感觉,当做是一种回忆了。
这是身体的先天素质到达了瓶颈的表现。
他这段日子之所以少去插手新公司成立的事情,主要就是一直在研究和琢磨新到手的“斗破术”,研习静功。
此静并非静止的静,而是相对于高强度锻炼身体的“动”,所言的静。
“斗破术”里的静功,总共囊括了二十八种姿势,十六路能量运行路线,和五种感悟之法。这些都是历代白城子人所总结出来的体悟和经验,未必适合于所有格斗域的人,但是习练的人,总会有着自己的收获。
从而在天长地久的修炼时光里,慢慢摸索出最适合自己的方法来。
这些东西,就像学生时代的马哲一般,只是一个方法概论,没有秘籍。
超能力赋予人类的,除了能力本身外,还有另外一种思维模式。
每个人都会有着自己的感悟。
因为有不同,所以这世界才会精彩纷呈、多姿多彩。
对能力越到理解的深处,陆言才越能够体会到经罗家明之口转述的命运之门徒、方块四的那一句话:“每一个级别都是巍峨的高山,站在山脚处的你,怎么能够理解巅峰之人的心境和想法?”
或许,超能力真正到了极致,这世上,也许真的会出现:
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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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言心思有时候很缜密,有时候又十分单细胞。如此美好的清晨,他也就没有过分在未知的恐惧里强作纠结。他蹲在学府路的区职校门口的附近,看赶在八点钟之前到校的学生妹子们,消失在合拢的铁门后,提着在附近小吃店买好的早餐,前去老景家。
昨天分别的时候,老景特意交待陆言早上要去他家。
言语里好像有要三堂会审的架势。
可怜的老景到现在还不知道,他最亲近的女儿,其实是个比陆言更加恐怖的家伙。
他表弟也是。
油条、豆浆,很简单的早餐,陆言上门时,才发现这个中年男人还没有醒过来。凌晨三点归家,年近三十五六的他熬不了夜,此刻还是在呼呼大睡中。开门的是景瑶,小姑娘居然没有上学,倒是有些奇怪。
陆言将带来的早餐放到了小餐厅的长条木桌上,叫景瑶洗手,待她过来坐好后,把一杯豆浆和装油条的纸袋递给她,问她怎么回事。
“老师教得太简单了,上课没意思。昨天我出了两个题给她,她都回答不上来,然后她就羞愧地哭了,叫我不要去上课了……”景瑶把热豆浆倒在碗里,然后把酥脆的油条撕开扔进去浸润了吃。
“哦,什么问题?”陆言饶有兴趣地问。
景瑶嘻嘻地笑着说:“第一道题是:有一条长阶梯若每步跨2阶,则最最后剩一阶,若每步跨3阶,则最后剩2阶,若每步跨5阶,则最后剩4阶,若每步跨6阶则最后剩5阶。只有每次跨7阶,最后才正好一阶不剩。请问这条阶梯共有多少阶?”
陆言最近除了练功,就是看书,自然知道这道题的典故:“爱因斯坦的数学题,你们老师没有听过的话,一时半会还真的很难解答。”
“第二题是:82、50、26,下一个数是什么?”景瑶接着说。
“10。这个是数列问题,你倒还真能够调皮的。”
景瑶撅着小嘴说道:“陆言哥哥你就是聪明,可是那个‘四眼妹’就差很多。不但老是说一些幼稚的话,还总是把我们当成傻瓜对待……”
“上课无聊得很!”她挥舞着小手嚷道。
陆言哈哈的笑着,总有些超能者,智商从小就会远远超出常人许多,那么作为幼儿教育的小学老师,知识点倘若达不到他们的期盼,只怕日子会过得很苦。
想必最近老景夫妇被老师叫见家长的次数,定然很多,因为如果陆言要是老师,碰见这样的问题小朋友,也会疯掉。
“不上课,那就多在家看书。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小孩子,只有多读书,以后长大了才会有出息。”面对着景瑶,陆言也只有这样无力地教育着。
“什么颜如玉,人家可是女生哎!”这个骄傲的小姑娘挺胸叉腰说着:“陆言哥哥,要记得我们的约定哦……”
“什么约定?”主卧的房门被打开,老景揉着惺忪的眼睛走出来,身上还穿着黑白色竖条纹的睡衣:“阿言来了?”
他招呼一声,就走向洗手间,陆言耸了耸肩,无辜地朝老景摆手后,转过身来对着景瑶恶狠狠地做着鬼脸,惹得小姑娘一阵乐呵。
等老景洗漱完,换了衣服出来吃早餐时,景瑶怕老爸骂她,早就猫回自己房间去了。老景呼呼地喝着陆言帮他倒在碗里的豆浆,提着一根油条像陆言诉苦:“我以前一心地盼女成凤,觉得女娃儿越聪明越好,可是当瑶瑶一本正经地来跟我讨论‘玻粒二象性’时,我又反而觉得心有不安了——你看看,又把老师得罪不轻。”
老景指着景瑶的小闺房,无奈地摇头。然而看他眼中抑制不住的得意和喜悦,就知道他所说的并不是本意了。
陆言适时地夸耀了一下老景的教育有方,不日他老景家定会多一个女科学家。
老景脸笑成了绽放的菊花,好是谦虚了一番后,进入了正题:“阿言,能够说说你这几个月到底是怎么回事么?”
陆言早知道他会有这么一问,只是忍了这么些天,倒也有些辛苦。若论值得信任的普通人里,老景当能排进前三,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陆言便将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除去了与湾塘扛把子陈良伟的合作外,尽数地讲与他听。
陆言讲到六月月暗、异能觉醒,讲到白藤湖头、遇到纨绔,讲到命运之门、桥牌大会,一直讲到白城子登场、东方墅爆炸案的真相,以及鑫辉农场的战斗细节、湾塘集团面临解体的窘境、锦江投资成立背后的故事……
这段时间经历的曲折和离奇,倒似一部三流的电视剧的情节。陆言足足花了大半个钟头,才好歹说完。说到尾末,看见老景一副惊愕的表情,魂半天没有回过来,陆言知道他还是有些不信——事实上任谁初次听到,都会心有疑虑。
陆言嘴角上翘,抬手一挥,桌面装油条的空纸袋准确地朝垃圾篓飞去,变掌成爪,五指弯曲,三个白瓷碗被念动力给吸附着,晃晃悠悠地朝厨房飘过去,在老景快要瞪出来的眼珠注视下,平稳地落在洗碗池中。
“这,这……这世界上真的有超能力这回事?”老景觉得一个头有两个大。
陆言诚恳的点头。
“这世界上不光有你,还有很多人有超能力,甚至都建立了组织?……而且连我老表都有?”老景嘴皮子都哆嗦了。
陆言又点头:“的确,历史上很多著名人物其实都是。”
老景长吸了一口气,似乎要将这惊人的消息全部都消化下来。他脑袋一转,各种不和常理的事件都进了脑海来。过了一会儿,他有些犹豫,然而还是忍不住指着那边紧关着得的房门,跟陆言确认:“那就是说……”
陆言眼睛闭了起来:“你的猜测是对的。”
老景霍然站起来,情绪激昂地大喊道:“靠,我就是个瓜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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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老景笑嘻嘻地抱着女儿,与陆言坐在客厅沙发上谈话。
他脸上从出了女儿房间后,都一直挂着发自内心的笑容,兴奋、激动、憧憬……不一而足。直到现在脸肌有些僵硬,嘴却一直合不拢,像是一个中了亿元大奖的穷汉子。景瑶被他紧紧地勒在怀里,憋气得眼泪花儿都挤了出来。
等到他心情平复后,陆言看着手表问他:“老景,你今天不上班了?”
今天是星期四,照例老景一早就应该走了。
老景大手一挥,说昨晚请了假。他放开挣扎的景瑶,让女儿去房间里去自己玩儿,跟陆言谈起事情来:“阿言,你说你的主要精力在于自身能力的开发和修炼上,并没有时间管理太多新公司的事情。但是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为何不把握住,建立自己的事业和势力呢?
要知道,穷文富武,这超能力虽然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花销肯定不少。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再厉害的人,总还是要吃饭的嘛。你看看,你若有钱了,便可以请相关方面最好的学者,成立实验室、研究所,为你能力的提高作贡献?若有了事业,便可以改变很多你现在所无法实现的事情,更好的,称为一个身体上、精神上的强者。”
陆言知道老景想讲什么,事实上他也想把老景招揽到他的麾下来,在更高的平台,发挥他自己的才能和抱负。虽然也有些担心白城子的目的不纯,但是事情总是要争取、要去实践的。
既然老景流露出了要帮陆言在新公司里做些事情的意愿,陆言便不介意自己这个有名无实的总裁,去转变一下风格。
他点头答应:“我今天安排你跟白城子派驻的高层见一下面,要是一切顺利,以后你就是我在锦江的代理。至于王岚、李新喜这些人的工作,就由你来安排吧。”
“好!好!”老景满口子的答应,腰板直起来,仿佛年轻了好几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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