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著阅读 > 时光微微甜 > 失恋,表白 >

失恋,表白

向暖感觉这天没办法聊下去了。她正红着脸不知说什么好, 听到手机那头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 声音有些遥远:“初宴, 电梯没电了, 你去楼下取外卖。”

林初宴回了那人一句:“你没长腿吗?”

“我失恋了!”

向暖:“……”

她听觉很敏锐的, 听出那是虎哥的声音。所以……虎哥失恋了?

林初宴大老远地跑去居源市, 是去安慰失恋的虎哥吗?

片刻之后, 向暖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她知道是林初宴出门了。她八卦兮兮地问他:“虎哥失恋了啊?”

林初宴倒是对她没保留,答道:“确切地说, 是他女朋友失联了。”

“啊?”

“他女朋友联系不上,已经好几天了,手机停机, 微信和Q-Q留言都没人回复, 像是人间蒸发一样。”

向暖愣了一下,问道:“这怎么算失恋呢?这算失踪吧?怎么不报警呀?万一她出什么事儿呢……”

“失恋的可能性比较大。”

“为什么这么说?”

“那个叫可可的女孩, 在失踪前向虎哥借了一大笔钱。钱到账第二天, 她人就不见了。”林初宴一边与她解释着, 一边下楼梯。空旷的楼梯间里回荡着他有节奏的脚步声。

向暖算是听明白了, “这是遇上骗子了吧?那也得报警啊……”

她听到林初宴轻轻叹了口气, 然后他说:“我感觉,他暂时没办法面对这件事。如果真的报警了, 然后警察把可可抓到、证明可可确实是骗子……他受到的刺激只会更大。”

“那现在怎么办?”

“先让他缓一缓再说。”

“唉,虎哥真可怜。”向暖为虎哥感到难过, 这种游戏技术好又专情的男生多难得啊, 偏偏遇上的是骗子。

林初宴最后强调了一句:“别告诉沈则木。”

……

林初宴取了外卖,见小区门口停着几辆送快递的电三轮。盲道边上蹲着两个快递小哥,一个顺丰的一个圆通的,正在吃盒饭。顺丰小哥还给圆通小哥夹了一筷子菜,十分相亲相爱的样子。

林初宴问顺丰小哥:“有林初宴的快递吗?”

“几号楼?”

“6号。”

“好像有,我看看。”顺丰小哥放下盒饭,掏钥匙打开货箱,找了一下,说道,“两个。”

“嗯。”林初宴应了一声,掉头就走。

快递小哥懵了:“喂,你不拿啊?”

“你们不是送上门吗?”

“大兄弟,可怜可怜我吧,今天电梯停电。”

林初宴给了小哥二十块钱,让他把两个箱子搬上五楼。

陈应虎好几天没出门了,这会儿还穿着睡衣,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他看到林初宴带回来两个箱子,有些好奇,揣着手围着箱子转悠,那做派像个马路边寻找碰瓷机会的老大爷。

等快递小哥走后,陈应虎问林初宴:“这是什么?”

“木头。”

“你买木头做什么?”

“做房子。”

“……???”陈应虎一脸莫名其妙不知所云。

林初宴没解释太多,与陈应虎一起吃了午饭。陈应虎没什么食欲,林初宴担心浪费粮食就没点太多,给陈应虎只点了碗小米粥,给他自己点的是鸡翅+大虾+鱼丸汤的豪华便当。

陈应虎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

林初宴说:“我劝你多吃点,哪天她回来,看到你瘦成皮包骨头,估计就不要你了。”

“她还会回来吗……”

“可能吧。”

陈应虎默默地看着他。

林初宴说:“遇到这种事,很多人的第一反应是骗子,但其实,从严谨的逻辑出发,还有很多其他可能性。”

“哦?”

“也许她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比如还不上钱不敢面对你,比如得了绝症不想拖累你,比如发现自己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妹妹,比如突然出车祸失忆了……你要给她时间恢复记忆。”

“你当是演电视剧吗……”

“你以为电视剧为什么那样编?因为现实发生过。”

陈应虎被他说得愣在当场,低头想了一会儿,说道:“你的钱我会还的。”

林初宴正在用筷子将鸡翅的骨头剃掉,听到他说这话,便答了句“不急”。

陈应虎又说:“初宴,谢谢你啊。”

“不用客气,今天还是你打地铺。”

“……靠!”

陈应虎不喜欢在家听爸妈唠叨,现在独自在外租了个一居室。林初宴为了省酒店费就住在陈应虎这里,他又不愿与人同床。陈应虎第一天睡的是沙发,沙发太小,差点睡闪了腰,第二天只好打地铺。

说好了一人一天轮着打地铺的,结果轮到林初宴时他突然耍赖。

陈应虎可怜兮兮地看着林初宴:“初宴,地上凉啊。”

“也对,”林初宴心软了,“要不——”

“嗯?”

“我给你买个防潮垫。”

“……谢谢你做出这么大的让步。”

林初宴在网上下单买了个防潮垫,然后对陈应虎说:“这防潮垫是买给你的,所以你每天都要用。”

“我都失恋了你竟然这样对我,你还是人吗……”

“你至少谈过恋爱,我一次都没有,谁更可怜?”

陈应虎张了张嘴,这个,还真说不好谁更可怜。

——

吃过午饭,林初宴把快递拆了,两个箱子,其中一个里面是纹理漂亮的樱桃木,另一个里面是工具。

陈应虎蹲在旁边,眼睁睁看着林初宴开始量木头,锯木头,刨木头。

动作不要太熟练。

陈应虎都看愣了,说道:“原来你爸爸是木匠呀?”

林初宴低头刨着木屑,头也不抬地答:“不是。”

“那你这是跟谁学的?”

“自学。”

“你到底要干什么呀?”

“做房子。”

“什么房子?”

林初宴拿过手机,调出一张效果图给他看。

那是一栋非常漂亮的双层小楼,结构很完备,还带一个小花园。

陈应虎“啧”了一声,将手机还给他,问:“这是你自己设计的?”

“嗯。”

“你鼓捣这些干什么?像个大姑娘。”

“送人。”

“送谁?”

林初宴牵了牵唇角,目光变得温柔:“向暖。”

陈应虎感觉自己太嘴贱了,问这些干什么,好了吧?被秀一脸,现在他觉得心口特别疼。

——

林初宴在陈应虎这住了一个星期,陈应虎状态渐渐好了些,没一开始那么吓人了。

而林初宴也成功地把小房子做好了,他找了些干净的小石头放进木头房子的花园里,又撒了些草种。

做完小房子,余下一些边角料,林初宴给陈应虎做了个木鱼。

“你是什么意思!”陈应虎不高兴了,“想劝我出家吗?”

林初宴于是把木鱼修改了一下,倒过来挖个坑,就是一个木头碗了;敲木鱼的锤子随便挖一挖,改成一个吃饭的小勺。

这随机应变……陈应虎真服了他。

“我要走了,”林初宴说,“今天开学。”

陈应虎点头道:“我送你。”

他终于肯出门了。

两人在机场逗留了很久,因为林初宴的飞机晚点了,他们在机场吃了顿难忘的晚餐。

晚餐之所以难忘,是因为太咸了。

林初宴的飞机在南山机场落地是晚上九点多,他打了个车,直奔鸢池校区。

——

向暖接到林初宴的电话时,已经十点半了。

“喂,林初宴。”向暖喊出这个名字后,莫名地有点委屈的情绪。自从去安慰虎哥,林初宴就不怎么和她联系了,也不玩游戏,好像在刻意冷淡他。

她有一次梦见林初宴说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是虎哥,当时就吓醒了。

林初宴:“出来。”简洁利落的两个字。

向暖莫名其妙:“啊?”

“我在你楼下。”

向暖跑到阳台向下望,一眼看到他。他的影子被远处的路灯拉得老长,此刻正仰着俊俏的小白脸向上看,似乎是看到了她。

向暖心口一热,在睡衣外披了件羽绒服,趿拉着拖鞋就跑下楼了。

到楼下,看到他时,她又突然地放慢脚步,一步步走向他。他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身边立着行李箱,手里提着个盒子。

林初宴看着她向他走来,面孔越来越清晰,他心中有一种难言的悸动。

待走近时,他把她打量了一遍,视线自上向下,掠过她的羽绒服和印着粉色小心心的睡裤,最终停留在裸-露的纤细脚腕上。

“没钱买袜子?”他问。

“不是……”向暖囧了囧,经他提醒,她才发觉脚踝有些凉意,她问他,“林初宴,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连说出这样平常的一句话,她的心跳都会加快,呜呜,真是没救了。

林初宴递给她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

盒子好大,比一个生日蛋糕还大,用礼物纸包着,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这是什么?”向暖接过盒子,问道。

“你要的东西。”

“我要的什么呀?”

“自己看。”

向暖将盒子抱在怀里,想扒开包装纸,可惜盒子太大了,她必须双手才能抱住,腾不出手来拆包装。

林初宴又看了眼她的脚踝,他都替她冷。于是他说:“拿回寝室看。”

“哦,谢谢。”

“明天记得给我打电话。讲一讲心得。”

“哈?”

向暖一脑门问号,他却潇洒转身,一手提着行李,另一手背对着她随便挥了挥,算是告别了。

她抱着盒子回到寝室,一层层剥开严实的包装,像剥洋葱一样。剥到最后,终于看到最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座漂亮的木头房子。

像是普通的房子按比例缩放一样,做得特别逼真。屋顶、门窗、家具、花园……每处都很真实。

向暖捧着脸,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跳得癫狂。

闵离离路过,见她桌上摆着个小房子,有些惊讶:“咦,好漂亮,哪儿来的?”说着,伸过手要来摸一摸。

向暖推开她的爪子,“别碰别碰。”

“喂,暖暖,你这是什么表情?你对着个房子脸红什么?太饥渴了吧,你在脑补什么画面?”

向暖轻轻推她:“走开走开,小孩子懂什么。”

闵离离夸张地“嘿”了一声,“我有什么不懂的?我可是看过小黄-文的人,你看过吗?”

“我求求你不要用骄傲的语气讲这种话啊……”

闵离离被推开了,向暖红着脸继续欣赏她的小房子。

她感觉林初宴的手真是太巧了,巧得不像个男生。她推开小窗户,摸了摸那些小床小桌子小椅子,然后又玩了玩柱子和栅栏。她桌上的台灯很明亮,对比之下,小房子有些暗。

要是房里的灯能亮就好了,她心想。

向暖在小房子上各处摸索,摸到底部时,她发现那里有一块可移动的小木板,她把木板移开,看到三节五号电池。

咦咦咦?

有电池就说明这些灯可以亮,不过开关在哪里呢……

她又找了会儿,最后推开了一楼客厅的门,房子里立刻亮起灯光。

那光是橘黄-色的,淡而温柔的光亮,给小房子添了几许人情味儿。

向暖关上台灯,小房子的灯光显得明亮多了。

也漂亮多了。

她趴在桌上,下巴枕着胳膊,微笑着。

就在这时,房间里突然响起一道声音,那声音纯净、温柔,带着点淡淡的笑意:“我喜欢你。”

向暖吓了一跳。

闵离离和另两个室友也被惊到了。

闵离离:“谁?谁在说话?!我们寝室怎么会有男人?!”

向暖却立刻明白了。

她把小房子的客厅门关上,灯光随之全熄;然后推开,灯光再亮。

过一会儿,那道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是那样的纯净温柔:“我喜欢你。”

向暖只觉脸颊滚烫,心房也是滚烫,她双手捧着脸,埋起头,自顾自傻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