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半星,你个没良心的,是不是彻底忘了?我们俩有婚约。”
陆惟真愣住了,半晌后,说:“许知偃,你是不是有病?”
许知偃露出个羞涩的笑:“我身体很好。”
陆惟真:“……”
许知偃刚才那话出来,把陆惟真都吓了一跳,结果她把脑子里所有和这个蛇精病有关的记忆,都捋了一遍。勉强能和婚约挂上钩的,只有一件事。
那一年,陆惟真五岁,许知偃八岁。
某天,母亲带陆惟真去北京述职,许宪安请吃饭。当然,来吃饭的不光是她们母女,还有别的处长。不过,厉承琳当然坐主桌。
许宪安一直非常喜欢并且疼爱陆惟真,逗她说了一会儿话,就说:“真真,以后嫁给知偃哥哥,给叔叔当儿媳妇好不好?”
陆惟真当时正在啃鸡腿,头也不抬:“不好。”
坐在她身边、同样在啃鸡腿的许知偃,动作一顿。
许宪安失笑:“为什么啊?”
陆惟真抬起油油的手指一指:“他总是抢我鸡腿!”
满桌大人哈哈大笑,厉承琳也笑着,不搭腔。虽说为了鸡腿什么的有点蠢,但拒绝大统领的儿子,为母倒是脸上略有光。
许宪安哭笑不得:“知偃!你又和妹妹抢什么!”又哄陆惟真:“那以后,让哥哥都让着你,你嫁给他好不好?”
陆惟真非常认真地想了想,指着桌上盘子里最后一个鸡腿说:“如果他把那个鸡腿让给我,我就同意嫁给他。”
满桌人又是哄堂大笑,厉承琳额角跳了跳。这时,一直沉默的许知偃忽然站起来,夹起那个鸡腿,丢进陆惟真盘子里,说:“给你就给你!”
众人更是大笑,都说这婚事成了,成了!
往事不堪回首。
……
陆惟真:“你的意思是,为了一个鸡腿,我就要嫁给你?”
许知偃:“这是一个鸡腿的事吗?这是君子一诺千金,大家都是青龙,一句话说出来,那都是要山摇地动的。”
陆惟真不想再听他鬼扯,冷眼道:“你真想娶我?”
许知偃的脸倒是有点红了,答:“是啊,我越想越觉得可行,你看,我今年25了,你也23,达到法定结婚年龄。我也没有什么看对眼的女人,反正总要结婚的,娶生不如娶熟。而且你基因好,天赋高,要是给我生下继承人,说不定也是只徵虎。有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我这样的肥水,愿意流到你这块良田里。”
陆惟真无言以对。
他想抓她的手,陆惟真一下子躲过。他又劝:“结吧结吧,眼睛一闭,再一睁,就结完了,很快的。”
陆惟真忍着头一跳一跳的疼,她想大统领当年的那个晚上到底吃了什么毒物,才生下这么个大中华区继承人!
她再次严厉拒绝:“想都别想,这辈子都不可能。”
许知偃愣了一下,看起来竟然有些难过,问:“为什么不可能?为什么?”
他望着她的眼睛,一刹那,仿佛要望到她那荒草满地的心里去。
陆惟真说:“我把你当哥,而且我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有恋爱结婚的想法。”她说得字字清晰,很平静的语气,却让你觉得她的意志不会为任何人和事动摇。
许知偃却一字一句地说:“我把你当心肝儿,谁欺负你一下我就要揍谁那种。而且我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天天想和你结婚。”
直到什么时候呢?直到……你忘了某个人某些事,直到你重新露出笑颜。那时候我倒是可以和你离婚,去寻找真爱了。
陆惟真却很清楚,许知偃这是又犯轴了。他经常突如其来的在某件事上,变得非常执拗,哪怕那件事再匪夷所思让人目瞪口呆,他也非办成不可。只是陆惟真万万没想到,他会在和她结婚这事上犯病。这要是不能让他打消念头,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他真的会天天在兰州拉面馆单膝下跪。
而且,她今天必须一击即溃,彻底铲除他脑海里的念头。
陆惟真想了一会儿,问:“你是不是处男?”
这回,换许知偃发愣了。
陆惟真:“只回答是或否,你25了。”说完露出一副隐隐的你莫非是不行的表情。
许知偃立刻说:“当然不是!从我12岁起,对我投怀送抱的女人,数不胜数。哥哥我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
陆惟真笑了一下。
她说:“那就行了。我是厉氏之子,湘城处长,天生徵虎,最年轻的青龙。所以,我只要处男。”
许知偃:“………………”
陆惟真招手叫买单,结果服务员说已经买过了,她看向还在呆滞状态的许知偃,说:“谢了,下顿我请。”起身走向店外。
许知偃连忙追出去,不是,他就没搞明白,她那一堆花名,和只要处男有什么关系。
“真只要处男啊?”许知偃骑车小黄车又蹭着她的车。
陆惟真:“嗯。”
过了一会儿,他小声在她耳边说:“我刚才吹牛的,其实我处得不能再处了。”
陆惟真一脚把他再次踢翻。
接下来的两天,除了睡觉,陆惟真就没有得到一分钟的清净。许知偃一旦认定什么事,那就跟上了发条似的,从早跟到晚跟着她,都快成长为一名合格外卖员了。期间,他又求了五次婚,一次在家里,一次在兰州拉面馆温故而知新,一次在夜宵摊,一次在马路上,还有一次在厕所门口。许知偃和高森看得目瞪口呆。陆惟真阻止无效后,也就不理他了,跟没事儿人似的,干自己的事。
到了这天下午,高森接到断手的电话:“叫上半星和许嘉来,晚上一块儿过来吃饭,我做了几个菜。”
那天断手把他们仨骂走后,这还是第一次联系他们呢。
高森笑答:“好。”
结果去的是四个人,许知偃天经地义地跟着。到了断手屋里,许嘉来去厨房帮忙,高森和许知偃翻看一些武器配件,陆惟真坐着没动,一直望着窗外,外头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一片灰蒙蒙的。
断手端了杯鸡尾酒,放在她面前,陆惟真接过,他在她对面坐下,和她一起看着雨。
“有个消息,昨天传来了。”断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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