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的声音,显示出了有许多如刚才那冒牌陆左一般的家伙,从那瘤子里挣脱了出来。
而这些家伙,显然是受控于某一个不可知的意识,那意识显然是感觉到了我来这儿的敌意,故而从培养皿的状态脱离出来,想要将我给清楚了去。
这玩意到底是谁,千通王,又或者别的什么,这个我并不知晓。
但我却晓得一点,想要如同刚才一般,在这儿逛街一样的闲晃,这种美事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我必须在短时间内找到那九州鼎和河洛图书的下落,否则必将受困于此处,被无数蜂拥而来的冒牌货给按到在地,踏上一万脚。
怎么办?
长期徘徊于生死边缘的我在这个时候,整个人都变得无比的情形,思索了一秒钟,抬起了那冒牌货的身体,又拎了他的脑袋,将其塞回了那瘤子里去,然后我也顺着那破口,人也挤进了里面。
进入其中,一股淡淡的腥味充斥鼻尖,我也不管,伸出手来,按在了那裂开的口子处。
大易容术。
我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拼尽全力,居然改变了这玩意的组织结构,让其愈合了去,没有什么破绽出现,随后我又将这死尸塞在下面不透光的地方,而自己则用大易容术变成陆左的模样,并且还脱掉了衣服。
弄完了这些,远处的脚步声终于近了,有十几人涌进了这边来。
这些家伙身上挂着黄色的浆液,全身赤裸,双目空洞无神,不像是人,反而如同野兽一般,鼻子四处乱嗅,试图找到我的踪迹。
然而大概是没有成为完全体的缘故,这些野兽一般的家伙即便是走到了我身处的这肿瘤之前来,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智慧。
他们与我错肩而过。
只有三两人将目光投向了我的这儿,发现我身处于肿瘤之中,一动也不动,疑惑了一下,却没有多想,又转过了头去。
这些人来得快,去得也快,没多久,便消失在了这一处空间里。
他们走了。
我松了一口气,事实上,我这儿弄得并不算完美,倘若是稍微有一些神志的家伙,肯定能够发现许多的线索来,并且顺藤摸瓜,发现肿瘤里面的这个陆左,着实是不正常的。
然而没有。
这帮家伙简直就是一群野兽,蒙昧未醒,故而让我在短时间内,逃脱了许多。
人走了之后,我没有去理会,而是唤出了聚血蛊小红来。
我需要它帮我分析九州鼎和河洛图书的下落。
凭空浮现的小红懒洋洋地舒展着触须,小眼睛瞪着我,仿佛有一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在传达。
为什么呢?
我有点儿懵,不过好在我们的心意是想通的,所以下一秒,我明白了对方所想要表达的意思——我都这么帮你了,结果你居然没干?
呃……
这是在吐槽刚才我对孔雀圣母使用那黄帝御女经,最终却没有真枪实干,做点儿有意义的事情?
这个……和谐社会,我也没有办法啊。
好在小红也只是简单的吐槽而已,并没有不懂事地扯半天,在得知了我的心意之后,它的十八根触须开始行动起来,与这肿瘤之中的许多地方接驳,开始分析起此刻的情况来。
我将聚血蛊小红藏在身后,然后闭上眼睛,耐心地等候着它的破解。
对于此时此刻的情况,我相信它应该是能够处理好的。
五分钟之后,小红传达了一个信息给我。
如同我之前感觉的一般,我们身处的这个地方,居然是一头洪荒古兽的尸体,那古兽的名字,叫做鲲,因为灵气过于浓郁,并且处于连接地煞之处的深渊峡谷,所以即便是死了,身体也保持着一定的活性。
鲲?
《逍遥游》里面,“化而为鸟,其名为鹏”的鲲,那不就是死鱼么?
我没有想到,除了河洛图书和九州鼎之外,三十四层剑主居然还找来了这么一个东西,用这玩意的生命力,来培养出茫茫多的冒牌货来。
虽然看模样,这些东西的培育有一个很长的周期,但这样的时间轴,相对于正常的来说,还是快了许多。
得毁去。
不过,怎么毁呢?
我这边头疼,而小红却立刻回应了我——吃掉。
它可以把鲲身体里的精华部分全部吞噬干净,留下一副躯壳,那帮人便再也折腾不出什么事儿来了。
我问需要多久时间,小红的回复,是半个时辰。
所谓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
或者六十分钟。
这段时间,它不在我的体内,而且我还需要帮它打掩护。
好难啊……
我无比的蛋疼,感觉到亚历山大,越发地恨起了自己的擅作主张来,此刻倘若有左道、王明和黑手双城等人的介入,我也不会这般辛苦……
只可惜,再多的懊恼和后悔,都已经无可挽回了。
此时此刻的我,倘若出去,一定会给愤怒的孔雀圣母和她的一众手下给活活吞噬了去。
孤胆英雄,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在这一刻,我开始无比地怀念起了我的好搭档屈胖三来,如果他在的话,肯定会贼笑兮兮地冲我乐,然后拍着胸脯说道:“哎呀呀,小事一桩,怕什么呢,有大人我呢……”
随后,小红又给我反馈了九州鼎和河洛图书的下落。
它们分处于不同的地方,一个在鲲的左眼处,而另外一个,则在心脏的地方。
而不管在哪儿,距离我们这里,都很远。
因为,我们所在的地方,在鲲的排泄口(俗称菊花)的附近。
呃……
信息都反馈了回来,我思索了一会儿,决定先去心脏处,找寻那河洛图书。
九州鼎总共有九樽,这玩意是提供气运和力量的,真正能够批量培育出剑主和冒牌陆左那样的玩意儿来的,是演化天地至理的河洛图书。
这玩意才是最根本的东西,拿到这个,即便是我后来的计划出现了差错,也算是给予敌人一击沉痛的重击。
剩下的这些半成品虽然一样恐怖,但对于我们这样级别的高手来说,却也仅仅只是麻烦。
对,就这么决定了。
我下定了决心,准备行动的时候,突然间心头一跳,下意识地往前一看,却见瘤子外面,出现了一张脸。
一张与我一模一样的脸。
冒牌陆言。
有人模仿我的面,有人模仿我的脸……呃,咳咳——瞧见这张脸,我顿时就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要闭眼去,却还是停住了。
刚才不闭,现在再装,已然没有了意义。
我现在只能指望对方没脑子,看不出我的异常了。
我屏住呼吸,一动也不动地望着对方。
两人大眼瞪小眼,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就这么对望着。
不知道多了多久,那张脸面无表情地移开,我高度紧张的精神终于松懈了一些,忍不住松了一口气,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把锋利的骨质长刀,居然直接捅破了我之前怎么劈砍都无法破开的肿瘤,朝着我的腹中刺来。
啊……
我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避开了这一刀,却没有想到刀锋不止,朝着横的方向猛然一拉。
暴露了。
我的脑海里出现了三个字来,知道自己肯定是露了馅。
唉,每一次我指望别人脑子进水的时候,都会发现,对方远比我想象的更加聪明。
那一把雪亮的骨质长刀在肿瘤之中不断搅动,我没有了腾挪的空间,收了聚血蛊,我从破口里冲了出来,在地上连滚带爬地躲避了一阵,然后一跃而起,止戈剑猛然挥出,与敌交手。
铛、铛、铛……
长刀与止戈剑陡然相撞,随后两人交手,撇开修为不谈,这个长得跟我一模一样的家伙,就连手段也很像我,不但能够熟练运用起耶朗古战法,而且一剑斩也耍得有模有样。
我甚至可以认为,如果没有一剑神王附身的话,他的一剑斩,甚至比我还要熟练。
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心头有些乱,不知道怎么回事,与此对拼十数招,心头发慌,感觉自己被人看透了一般,一直到我使出了清池宫十三剑招,以及真武八卦剑时,对方才没有再跟。
难道……
我想起了一个可能,那就是很有可能我某些头发、唾液之类的东西,在之前的时候被人采集,然后送到了这里来。
通过河洛图书,这地方将那个时候的我给还原了出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真的可怕了。
我思索着这种可能,而这个时候,旁边突然间涌出了二十多个不同模样、浑身赤裸的家伙,朝着我这边扑来。
怎么办?
我的脑子一下子就炸了,知道自己虽然还算厉害,但同时对付这些家伙,着实是太勉力了。
我且战且退,从一处转战另一处,而路过一个大厅的时候,我居然瞧见了渊盖苏文。
这家伙也给一伙人追着四处跑,甚至都没有看我一眼。
啊?
这些家伙,居然没有敌我意识?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或许有一个办法可以实施呢……
这般想着,我朝着来时的入口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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