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授受不亲,所以虽然我在旁边帮着扶,但小玉儿大部分身子还是挨着朱小柒的,我这便宜师姐喝醉酒了,并不老实。不断乱扭,劲儿还挺大,朱小柒扶得还挺费劲儿的。
所以她大部分心思都放在了小玉儿的身上,并没有留意到地下停车场突然而来的亮光。
那车子是一辆双门跑车,橘黄色的车身十分鲜艳,而车头处有一匹站立扬蹄的银色小马,我对这玩意虽然研究并不多,但也知道跑车的牌子应该叫做法拉利。
这样一辆拉风的法拉利,一辆至少得好几百万吧?
我一开始的时候也并没有在意,然而眼看着那车子轰鸣着发动机,陡然撞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闪避了,下意识地就是一个箭步上前。朝着车子一脚猛然踹去。
再厉害,也不过是一台机器。
但就在我身子越出的那一瞬间,我却听到一声刺耳的刹车声,瞧见那跑车居然朝着旁边通道漂移过去。
原来对方并不是想要撞我们,而是在装逼耍酷。
然而我此刻却已经来不及了,这一脚有所偏差,直接踢在了侧面的车头处。
砰!
对方倘若是径直撞上来的话,这两相角力,谁胜谁负倒也未必能够说得清楚。然而他这般一拐,又被我顺势一提,车子却是切了一个角度,没有任何犹豫地轰的一下,直接撞到了斜侧里的一台白色福特上面去。
呜哇、呜哇……
整个停车场里都充斥着那凄厉的警报声,而这台跑车的前面部分也给一下子撞得扭曲,不成模样。
好在是这车刚才转弯漂移的时候减了速。安全性能又好,要不然那结果还真的不好说。
我一脚踹过去,那是本能的反应。而等瞧见那跑车撞到了旁边的另外一辆车上之后,有一男一女气急败坏地跳下车子来,方才落下脚来。
结果这脚一着地,我顿时就是一阵刺痛,知道刚才的那一脚踢得虽然正好,但还是伤到了一点儿。
骨头倒是没事,玄武金刚劫并不是白练的,只是肌肉有些拉伤。
我这边一个踉跄没站好,那边从车上跳下来的男子就冲了过来,一拳头朝我脑袋砸了过来:“尼玛比……”
他满口脏话,气势汹汹,我虽然不得其解,但还是下意识地往后一退。
我避开了那人的攻击。结果他却像疯狗一样地冲了上来,继续挥拳而来,我不得已,回了两下,发现这人居然还是个练家子。
不但是练家子,而且这手段还格外厉害,招招毙命。
我顿时就来了火气,先是退了一步,当做迂回,紧接着不急不缓地积气,往前猛然一拍。
大摔碑手!
一张暗劲打出,那人并未觉得,结果双方交击,一下子就吃了暗亏,胳膊咔嚓一响,整个人就朝着后面倒飞而去。
我搞不清楚情况,并没有趁胜追击,结果那人的女伴反倒是冲了上来,抬手就是两道银针飞出。
银针之尖有黑点。
是毒。
我回身,将随身背着的血刀画筒横起,感觉到两股劲道打在了隐藏式刀鞘之上,劲力绵密陡急,拿着的手都止不住抖动了一下。
那女人还待再来,回过神来的朱小柒断然喊道:“郑小曦,够了!”
她的发话让那年轻女人浑身一僵,脸色数变,而被我摔飞去的男人一骨碌就爬了起来。
他指着朱小柒就大声吼道:“朱小柒这事情你别管,叫那孙子出来跟我解释,为什么平白无故踹我车子?知道我这是什么不?法拉利458,全套下来要五百多万,特么的就报废在这里了!”
朱小柒被这人指着鼻子一顿臭骂,脸色都黑了,一字一句地说道:“平白无故?”
年轻男人往前走了一步,厉声说道:“咋地?”
朱小柒皱着眉头说道:“鲍荃亮,我不知道你到底什么心思,居然在地下停车场这么狭窄的地方飙车,而且还差点儿撞到我们面前来……”
那个被叫做鲍荃亮的男人猛然一挥手,打断了朱小柒的话语:“屁话,我跟你讲,以我的车技,绝对撞不到你们的身上,我有这个自信;你们要是不信,回头我们做一下痕迹鉴定就是了。”
朱小柒冷笑,说痕迹鉴定?想不到鲍大少还懂得不少……
鲍荃亮又打断了她的话语,指着我喊道:“那谁,出了事让女人来挡算个怎么回事?你是不是男人啊,就没种站出来么?对,说的就是你,站出来!”
我冷笑了一声,说好,听你的。
我往前走去,一步两步三步,气势逼人,鲍荃亮没想到我真的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下意识地往旁边那年轻女人的身边躲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女人再一次扬起了手。
叮、叮……
当她再一次甩针过来的时候,我的血刀也在一瞬间出了鞘。
她的飞针又快又疾,劲道有力,算得上是很厉害的手段了,然而在玩腻了逸仙刀的我面前,却又实在是班门弄斧。
我一刀劈飞了那银针不说,而且还算准了角度,将那两根钉在了女人的足尖两寸处。
她的浑身一僵,而我则平举着血刀,淡然自若地说道:“再甩一次,那针就在你的喉咙处了——我尊重女性,但凡事都不要过三,你懂的。”
那个叫做郑小曦的年轻女子蜜色嘴唇一哆嗦,到底没有再较劲。
我震慑住了那女人,收了刀,然后一瘸一拐地来到了那辆车头给毁了的漂亮跑车前,回头望了一眼那鲍荃亮,露齿一笑道:“小兄弟,哥让你看一看,男人到底啥样子!”
我俯下身,扶住了那辆汽车的底盘,掂量了一下。
差不多三千斤。
在鲍荃亮和郑小曦如同见鬼一般的表情中,我将这三千斤的跑车扯了出来,然后猛然一翻转,重重地拍在了地面上。
砰!
这一下,那跑车算是彻底报废了。
弄完之后,我走到了这家伙的跟前来,与他相隔不过半尺,咧嘴一笑道:“看到了没有,啥叫男人?”
这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引起了周围保安和顾客的注意,纷纷围观而来,而那鲍荃亮则又气又怒,浑身发抖,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你居然敢这么放肆,太过分了,你等着,你等着……”
他掏出了手机来,一边打,一边往人群里面钻去,而那个叫做郑小曦的女子则凝视了我一眼,使劲儿指了指我。
意思是你等着!
我不想被人围观,低头朝着朱小柒走去。
我在她的带领下,走到了附近一台黑色的大众辉腾前来,帮忙将小玉儿放进了后座,然后我坐到了副驾驶座前来,瞧见朱小柒并没有发动汽车,便问道:“怎么不走?”
朱小柒皱眉说道:“事情有点儿麻烦,那鲍荃亮被人叫做浙东四大害,父辈在地方有些权势,贸然走了,有些不妥。”
听到这话儿,我叹了一口气,说对不起,给你惹祸了。
朱小柒噗嗤一笑,说看不出来你挺猖的啊?
我摸着下巴,说有么?
朱小柒说第一脚说明不了什么,自然反应而已;最关键的是你刚才那一下,将人车子都给翻过来,全部报废了,这才是真正得罪人——按理说,以你目前的身份,应该多加低调才是,为什么选择这么做呢?
我沉思了一下,对她说道:“忍不了。可能跟我修行的功法有关,南海一脉讲究的是随心,所谓‘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当时一下恼怒,爱谁谁,也没有计较后果。”
除了南海降魔录,还有就是轩辕内经,讲究的是一个王道霸气,也是促使我刚如此强硬做派的原因。
老子受不得气。
朱小柒摇了摇头,说你不必抱歉,这小子是冲我来的。
我一愣,说啊,是么?
朱小柒叹了一口气,说鲍荃亮上个月过来找我,代表他身后的人,开口拿三百万,换我盛天渔业集团51%的股份,被我赶走了,这回碰到我,估计是想立一下威。
我愣了一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会吧,虽然我不知道你们集团规模多大,但是感觉也不至于这么小吧?”
朱小柒冷然一笑,说盛天渔业去年的利税都有三千多万,你觉得呢?
我说他凭什么开这个口?
朱小柒双手放在方向盘上,说大概有些人觉得我们这些民营企业是韭菜,想割一茬是一茬;他肯来割,就是给你面子吧?
我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又问道:“那女人是谁,那一手银针不错,都快赶上东方不败了。”
朱小柒被我逗得噗嗤一笑,然后正色说道:“郑小曦,说起她的背景,估计你会感兴趣——舟山的大地头蛇,静斋别院新一代的四小凤之一……”
两人说着话,这个时候停车场来了四五辆警车,然后鲍荃亮则带着一帮人,朝着我们这边趾高气扬地走了过来。
我眯起了眼睛,摸着藏着血刀的木头画筒说道:“怎么办?”
朱小柒挥挥手,说别紧张,小事情。
说罢,她探身过去,推搡了一下在后面晕晕乎乎的小玉儿,说道:“喂,有麻烦事儿,帮忙打个电话给你家鱼哥哥……”